寒冬的母亲
每到冬天,总感觉心空落落的。
但是母亲会找出小炭炉,黄铜色的,有镂空的盖子,很漂亮。妈妈在里面放进烧红的木炭,我和弟弟就围坐在旁边,放进花生,一边等木炭把花生捂熟,一边听妈妈讲遥远的传说。
冬天的夜里,母亲就只是我的,她把我冰凉的脚搂在怀里。让我在温暖的梦中沉沉地入睡。
虽然那时的冬天很冷,我想,我还是很喜欢冬天的。
然而,母亲却选择在冬天离去,或者,冬天选择了妈妈?那天,有冰雹,叮咚地敲在屋顶。卧床半载的妈妈温热的身体慢慢变凉。那一瞬,我恍恍惚惚,仿佛不会思考,甚至不会流泪,只是觉得很冷,很冷。我的前胸和后背,像被凉水浇过一般。我瑟瑟地抖着,牙齿也咯咯地作响,小我四岁的弟弟,那时还是稚气的大学生,他默默地看着我,拉开他棉衣的拉链,把我搂进他的怀里。然后,我的眼泪,才像解冻的河水,潺潺流下,和在弟弟的泪水里。
从小身体就很孱弱,生了孩子后更是如此,每到冬天,必会咳嗽。吃药、打点滴,总难见效果,有时能拖两三个月。奶奶说农村有个偏方,要趁病人早上未醒时喊他躺在床上吃糖煎蛋。于是,每年的春节,每个清冷的凌晨,我年迈的奶奶悄悄起床,蹑手蹑脚,怕惊醒熟睡中的我,然后在厨房剪好鸡蛋,再喂睡眼朦胧的我吃下。其实效果也并不明显,可是,执拗的奶奶年年如此。
又到这么寒冷的冬天,我大约是个忧郁的女子,所以选择了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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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内心还是想念着一些人,回忆着一些事。像冰封的河面,平静的只是它的外表吧。
于是,在深夜,用冻得僵硬的十指,我打开很久没用的qq。
一个个头像闪烁着,我看到了好几个朋友的留言。我的网友,都只和我保持着淡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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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不见,你好吗?
为什么不上网了?有什么事吗?
很久不见,有些想你。
……
弟弟的留言在最后面,弟弟在网络上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永远有永远。
怎么这么多天不见你?不是又感冒了吧?天气冷了,注意保暖,小心又要咳嗽。工作都很辛苦,但是快乐的心情自己要保持。我们都在远方,不能给你温暖和关心。可是,永远永远,我希望你能快乐!
……
星转斗移,日月交替,在时光的长河里,许多人,许多事,从我们的身边一一走过,留下一些,或者,什么也没有留下。
我看见在那在轻柔不定,浮沉不定的路灯下,闪烁着残寒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