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整个一生是华丽的乐章，那么青春就是序曲，流淌着年少轻狂的光。

如歌盯着黑板发呆。密密麻麻的板书犹如爬山虎般疯狂肆虐，班主任是个中年老头，正在滔滔不绝地讲课。他的前额饱满阔大，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在空中颤栗，远远望去，像块荒芜的责任田。

可是如歌的心思却越飘越远，她想起了表姐。很小的时候，姐姐就是如歌心中的天神，如歌就像她手下的小喽啰，什么都听她的。家里人经常对如歌说，你要向姐姐学习哦，姐姐又是年级第一呢。如歌从小便在姐姐的光环下长大。她觉得，姐姐的青春一定格外精彩。

姐姐大如歌五岁。如歌十岁时，姐姐去城里上了高中。头一年还常写信给这个妹妹，抱怨班主任老田多么多么凶。她还说老田的脑袋真像块荒芜的责任田，真是人如其名。想到这里，如歌又看了眼正在上课的曾经担任过姐姐的班主任老田。

后来，她们的通信渐渐断了，一连几年也没有联系。如歌依稀听说，姐姐变坏了。

一向品学兼优的姐姐怎么会变坏呢？自然有她的道理罢。去年，如歌考进了姐姐曾就读的高中。她满怀希望地向高三的学长们打听姐姐，得到的回复却是：“哦，是上上届那个染头发打耳洞因打架而被勒令退学的大姐大吗？”

十几年来姐姐光芒万丈的形象土崩瓦解。如歌有些发蒙。这竟是姐姐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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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姐姐，是前天。如歌有千言万语，到头来只说出一句别来无恙。姐姐穿着超市收银员的制服，看着妹妹，一脸苦涩与沧桑。

如歌没有问，却听见了姐姐的回答。因为想挥霍那所谓的青春。姐姐的声音很轻很轻，又很重很重。她的眼里，藏着首忧伤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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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戛然而止。如歌突然握紧笔，端端正正地抄下那密密麻麻的笔记。正走来的班主任见她突然用功了，吓了一跳。

“老田，青春是什么？”如歌抬头问班主任。

“青春？大概是一首歌吧，而你就是作曲家。”

青春是一首歌，或欢快，或忧伤，或沉静，或张扬。没有谁的青春不朽，更没有什么“再不疯狂就老了”，若不珍惜青春，才是真的老了。

乐章奏起，是动听的旋律。青春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