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逆游的鱼
9月1日,我烦恼中的学校又开始成为我生命中必须围着它转的太阳了,每天定时在学校与家之间徘徊。
适,浅浅,牛奶……那些我熟悉的面孔,似是突兀的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我坐在教室里,表情麻木的用手捅了捅身旁的慧子,傻傻的问:“卜子呢?”
慧子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审视着我,轻轻的抚了抚我的脸颊,小声的说:“过去了……小鬼呐,还有我陪你呢!”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冷漠的自己深深地埋入了双手间的黑暗中。
我知道慧子对我很好,她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陪我沦落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看着那些陌生的人,对着我们两只可怜的小兽,露出善意的微笑,却寻觅不到任何一丝温暖。只因为……我们失去了卜子,失去了牛奶,失去了太多太多我们爱着的人。
讲台上,老班口水横飞,我眯着眼,强忍住眼角冰凉的液体……
莫名的,我开始怀念以前那个虽然很啰嗦却那么耐心的呵护着我的颜老师,怀念她轻轻的唤着我的名字,还念她怜爱地抚摸着我头的温暖,怀念她跟我讲她过去的故事时眼睛里流淌着的光……惆怅就那样堵住了我的胸口,一点一点肆意吞噬着我早已空洞的心。
我抬起头,揉了揉眼,看着窗外被密叶打碎的斑驳的阳光洒在慧子身上,她认真的盯着在做实验的物理老师,我撇撇嘴,压低了帽檐,遮去了刺眼的光,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
我换了手机,试过几次拨通卜子的号码,却在嘟声响起之后匆匆挂断。也许听到了我的声音,卜子宝贝又会伤感吧,我可不想我漂亮的宝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更或者,我只是怕控制不住自己想念卜子的心吧,所以懦弱的不敢放任自己。
我开始没有节制的上网,不分昼夜,我还记得那次我逃课回家,把自己锁在网络里,却被回家的她撞见了。她撕心裂肺地咆哮着骂我没出息。我呆呆的盯着她因为生气而扭曲的脸,无所谓的笑了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和卜子说说话而已!我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家门。
那一夜,我逃到了慧子家,窝在被子里痛哭流涕,善良的慧子替我拨通了卜卜的电话,我离开后第一次听见卜子那变得有气无力的声音,我狠狠地咬住了下唇,迫使自己忍住断线的泪。我亲爱的宝贝,在电话另一端自顾子的说着,直到凌晨哭到睡去……
然后,我回家了,看着整栋房子黑漆漆的冷漠,我无奈的扯动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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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电脑,点开了网页,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网页上空白一片……呵!以后又只能去网吧了呐……
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似乎是堕落了,没有了卜子宝贝的世界,转不转对我来说没什么改变。我看见炽热阳光下的空气中,点点尘埃在肆无忌惮的飞扬着。卜子的笑脸,放大了N倍朝我袭来……
我开始不停地与父母对着干,他们切断了网线,我开始混进网吧;他们把我送进重点学校,我开始经常逃学;他们给我的手机设置了追踪,我瞒着他们新买了一个……
我总是在用自己的青春,和他们赌着……也许,这样我受伤的心灵才会得到安慰。我是一只鱼,如果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倒宁愿逆游或是搁浅在岸上。
也许我、卜卜宝贝、慧子、适、牛奶……都还只是他们眼中配服从命令的孩子,但是我们,怀着一颗坚强的心,努力的逆游着,只为了远方那一片属于我们自己的海……
有一天,我会对着那片海,大声地呼唤:“那群与我并称为我们的人,再困惑,我们仍会在茫茫人群中寻觅到彼此的身影,然后再一起逆游。
只因为,我们都拥有同样的痛,只因为,我们都是逆游的鱼……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