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与行
那次体育课,老师教我们打羽毛球。我虽然独自很少运动,但对于这种集体活动,一向很热衷。
示范完毕后,体育老师说:“现在大家和周围的人,两人一组,开始实战练习,注意老师教给大家的动作要领!”话音刚落,我和我的搭档——杨同学便摆开架势,准备大展三百回合。正在这时,同宿舍的小威突然冒了出来:“哎,算我一个!”我犹豫了以下:“我们刚想练习接球……”“我和你练!”小威指着我,他的眼睛里光芒闪烁。说起来最近我和小威的关系确实挺好,他还对我说过:“我不是和每个人都愿意玩得这么疯……”我看了看杨同学,觉得有些为难。杨同学却微笑着挥挥手,说:“你们玩吧,我另找个伴儿!”
我为他的大度感动,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来由地,我竟突然有些许落寞之感。
我和小威的切磋开始了,他摩拳擦掌,热情高涨。可是,见我接连没接到球,他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终于,当我第三次发球失败时,他忍不住开始大吼:“你怎么连个球都发不好?还怎么打!”我辩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运动不好,我之前就没打过羽毛球!”其实我撒了谎。暑假里我常常和妈妈一起打球,但常常以妈妈气急败坏地摔掉球拍而告终——正因为我发不好球。但是,经过两个月的练习,我自觉发球技术进步巨大。但此时小威赤裸裸的鄙视却令我傲气尽失。
为了维护我的自尊,我再次扬起了球拍。但这次发球前,我静静地酝酿了几秒,尽量跟球拍用心交流。“砰”一声脆响,球轻盈地起飞,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我心中的喜悦快要溢出来了。说时迟那时快,小威在瞬间起跳,只见他的右手轻轻一扬,那只白鸽迅速从我头顶掠过,落地时发出一声闷哼。我弯下腰的时候,感觉北风擦过脸庞,卷过小威的低声抱怨:“我真是看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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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中叹了口气,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不断有人从我们眼前经过,小威屡次要求和他们一起玩。居然没有一个人答应。这是令我高兴的事——既然你让我不快乐,那么咱们就痛苦地玩下去吧。可是,接下来,小威的球发得越来越怪,抽球的力度越来越大,还常常有意无意地嚷上一句“走你!”“滚过去吧!”我握紧球拍,眉头紧皱,小威所做的一切割伤了我敏感脆弱的心,我开始后悔十几分钟前将杨同学拱手送人。
趁着小威捡球的间隙,我偷偷瞥向杨同学所在的方向,他刚将接到的球推回去,那只球稳稳地落在对方的拍子上——看得出他们相处融洽。我眼前突然浮现起杨同学每次看着我发球的情景,他有时也笑着骂我几句,但玩笑过后,还是期待着我把球发给他……现在想来,这些我并未在意过的细节,却蕴含着最质朴的同学情谊,足以温暖世间最寒冷的心灵。
小威最终离开了,一位我并不熟悉的女生自愿成为我的搭档。她和我一样是个菜鸟,我们练习得也算和谐。我慢慢地了解到自己发不好球的原因:动作不到位。我试着调整自己的站姿,果然,随着手挥拍的幅度的增大,发出的球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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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令我久久不能释怀。我越来越感觉到,当我在某一方面特别出色,得到了他人认可,自然会有人以我为榜样,带给我春天一样的温暖和热情;当我做事差劲,踽踽独行,偶尔会得到别人的安慰,但这一切是多么被动啊!快乐和痛苦交织,带给我冷和热的急剧转换。我仿佛失去了自我,在别人的赞许和鄙夷里摸爬滚打,难得自在,难得洒脱。
我当然想要改变自己,想要事事出色。但是,每一个经历过挫折的人都知道,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不可能的。于是,我想要让自己在某一领域特别突出,不再为自己的短处困扰——这便注定了我在做到之前,必须面对别人或热或冷的对待。就像种子生长一样,太冷或太热的环境都是有害的,但却不能缺少这样的磨炼。人处在社会这一大环境中,其他人对你的态度亦是又冷又热,我们得适应这一切,不被世界改变。
被簇拥或是被孤立,都是人生中必经的阶段。不去管那些世间冷暖,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始终保持超越过去的激情。这样的人生,才会不惧未来,让路自己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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