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珍藏的财富
奶奶老了,头发斑白,行动也变得迟缓。奶奶走路时,好不容易提起一只脚,刚往前伸出半步就迫不及待地向下寻求依托。于是变成了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一小段路对奶奶来说就一次遥远的征程。我越来越怕和奶奶一起走路,我的心在前方,脚步却只能像蜗牛。
可奶奶还是坚持送我上学。从家到公路边的车站有两里多路,以奶奶的速度,迟到是肯定的——除非我提前一小时,而且还要准时上公交车。而乡村里的公交车错过一班,下一班等一小时也未必会来。奶奶还执意帮我令书包,于是走得更慢了。每次我都会望着不远处的那条河,默默地想:何时才能走到你的身旁呢?于是我不去看它,只留意路边的小花小草。
奶奶似乎能读懂我的心思,每次都会把包递给我,说:“我在后面跟着,你先走吧。”我一听,立刻欣喜地接过书包,一路小跑,把奶奶扔在了后面。一转弯,正好公交车飞奔而来。我“嗖”地跳上车,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我每次都会一边庆幸自己跑得快,一边透过车后玻璃向来时的路上看,清晨的路上零星也有几个骑着车上班的人,奶奶的身影还远远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想,奶奶应该挪到那条河旁了吧,她看我走远了就会回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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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次,三十多分钟都过去了,车子始终还没来,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回铁定要迟到了。我翘首企盼,路的尽头快点出现车的影子,就在我期盼中,偶然一回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那么矮小,微微地挪动。
奶奶独自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跟上来了,我惊喜地边喊奶奶边挥舞着手,奶奶听到了,努力地加快脚步,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来到我跟前,气喘吁吁地说“今天车怎么还没来呢?”
我扶住奶奶,见她的额头上密密的汗珠和被雾打湿的头发,高兴的心情觉重下来。这一次,奶奶终于追上来看到了我,可之前的那么多次,她看到了什么?是公路上来往的车辆,还是远处的几株杨树?终究没有她亲爱的孙女的身影。
奶奶仔细瞅着驶来的车辆,希望那就是我要乘的那辆,看着奶奶那经历沧桑的脸,我突然有流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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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我爱上了与奶奶一起慢慢地行走,一起悠悠地聊天。看着脚下布满鲜花野草的小径不断向前延伸,我默默地想:陪着奶奶,是我最值得珍藏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