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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家！反正我觉得住这儿根本没意思，都机械成这样了！老爸。”我嘟囔着，一手还拉着老爸的袖口来回地摇摆。

透过防盗窗一根根的栅栏，我凝视着漆黑的夜空，不见星云密布，连月亮也躲在夜幕后面了，一如他的沉默。

转而，他纳来了口气，又吐气如兰地说：“你都16岁了，住在学校不是挺好吗？再说班主任说了学校什么都挺齐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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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止住气息，在秋末冬初还看不到口中的雾气，还感受不到一丝温度，来自父母关爱的温度。他拿出西装内衬袋里的烟，点燃吸了几口，又掐灭。这烟雾仿佛也带了冷感。

我挪动了脚步，实木地板发出“吱吱”的声音。但在当下，一切都显得悠远万分。我摒弃沉默，开口说道：“明天要考试，我住这儿是复习不好的呀！”

在这样一个小型办公室中，老爸与我对峙着。一片寂静，偶尔有隔壁教室学生翻动书页的声音。轻轻的，仿佛在心上也过了一页又一页的纸，成为没有质量的负担。

他收起在老师办公桌上的zippo打火机，站挺，拍拍我的肩道：“正式因为要考试，你才要住这里。好好努力，要相信自己。”

他对我笑笑，这时班主任巡查完班级纪律之后又回来了，班主任与他打趣儿，老爸托辞时间太晚也就要走了。

走出办公室时，偶地看到楼道上也有这样一对母女，女儿细长的辫子，母亲关切的面容。

“妈妈，我会好好复习的。你放心。”这样一句话随那季节的风潜入我的耳际，像一块不规则的几何体小石头扔进了我的心湖，泛起了点点涟漪。我动容了，我又何曾说过“放心”一词。猛地忽然意识到什么，去追逐老爸走下楼梯的身影。我在他面前气喘吁吁道：“老爸，我会用功的。我不会再打电话骗你来接我回家了。”

他淡淡笑道，皱纹若隐若现：“相信自己，你可以。明天要好好考。”他向下走去，一步步比起之前，都更加坚实。

那时候那句话，我想起了我的任性，是一种极不负责的孩子心态，是一种恣意青春的姿态。像极了追逐水中月镜中花的稚童。而那句工整的话恰恰触动了我的心灵，带给了我一种启示。父母的劳累，我的任性……

站在楼道拐角处，父亲的衣角消失在黑夜中。有些东西，却在恍然间剥去了外壳。一句话，朴素的话，触到了心里最深处，告诉我已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