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留住了花香
稻香,那是劳动人民淳朴的香;书香,那是仁人志士博学的香;可唯独那花香,是人境常知的香,是生活中最不起眼的香,可就算是这样的香,也是否会有人去珍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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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记忆的深处,总有一朵牡丹花绽放着。那是一朵美丽的花,端庄而不骄傲,文雅却不显贵,枝头倒低着,像鞠躬的少女,恭而有礼;不太显眼的紫色也凸显了她谦逊的特点,但尽管如此,也丝毫盖不住从她内心深处所绽放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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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这样,岁月无情的洗刷,风尘残暴的吞噬让她也不能挺直腰杆了。她在我的房间里面待了多年,陪了我多年,但我却丝毫没有注意过她;但除非一些特别的时候。我的父母经常吵架,从五岁开始,我就是在父母的吵架与冷战中成长的。
父母一吵就很凶,他们一吵,我就躲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回避一下结婚照里父母幸福的眼神,把牡丹放在地上,跟她说说心里话吗,说说今天我是怎么在学校里度过的,也说说我在路上遇上的奇闻异事等等,风儿微微的吹了一下,牡丹花点点头,算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吧。
我目睹着牡丹的衰老,却从未向她询问起她的状况,一味地讲着自己的事,也因为她的聆听而感到高兴。就这样,我度过了一个紫色的童年,上了初中,很少与牡丹花见面了,但我一想可以和父母分开一段时间,心里还有些小激动。但每放假回家的时候,我总会和她多说说两句话,可那时,我却不知道,她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风华正茂了,却还是爱听我说话,像以前一样好。
初二的时候,我学习的劲头很足,期末考试以全校29名的好分进了小班,我们考完也就放假了,回到家已经是夜里了,真是一个好夜啊,夜里的院子格外的清明澄澈,就像在水里一样,脑袋上的那轮弯月也格外明亮,映衬着星星,可爱至极,喧嚣的秋风扫着门口几片闷闷的黄叶……“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我欣喜地回到家,幸运之神再次降临,我的父母今夜没有吵架,今夜好运的也太离奇了吧?我回到房间,看了四周,总觉得怪怪的,突然发现牡丹没了。我冲出门口跟我爸问道:
“爸,牡丹呢?”
他道:“谢了,让你母亲扔了。”
“扔哪了?”
“街上的垃圾箱旁,你在意这个干嘛?”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夺门而出骑上单车往街上走去,街坊邻里的灯光像会飞似的,很快便从我身边掠过,我一心向前,猛力蹬着踏板,很快到了垃圾桶旁。
“谢了,真谢了……”我自言自语道,蹲下看着她,她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要挺立,可她已经不行了,即使这样也无法挺立了。我扫了扫落在她身上的街道旁无情的灰尘,看着她一片一片地落下花瓣,像睁着大眼睛一样,每落下一片花,就意味着闭上了一只眼,但她还是努力睁着,希望能多看这个世界几眼,只剩一只花片时,秋风轻轻掠过,她向我最后一次点了点头……明月躲在了阴云身后,花瓣悄无声息地落下,和我的眼泪一样,晶莹的泪珠落在地上,“看来,秋思还是要落在我家呀……”我自言自语着……“我对你有过什么回报吗?”
秋天的夜晚,我的世界从紫色慢慢变成了灰色,秋风掠过,留走了牡丹的最后一丝香,这不起眼的香,只有风能留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