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听雨
此刻,倚靠于木栏边上,只为听雨。
——题记
正值雨季,萧晴独自一人,在那木廊的尽头,任凭淅淅沥沥的雨声,冲击着双耳,也任凭着柔弱的风,将雨丝刮进黑发。长而翘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水珠,但人们已分不清,是泪,是雨。
萧晴,正值花季的女孩,让一场从未预料过的梦,夺去了她的青春年华。父亲母亲,为了她的离去,哭红了双眼,18年,18年的努力,就在那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中,化为了泡影。于是,父母终日与回忆之中,以泪度日,却不知,萧晴在天堂过得也并不愉快。
萧晴在木廊的尽头,靠着厚实的木栏,哭泣。一张张熟悉的照片,一场场亲切的画面,伴着雨声,就这样肆无忌惮地闯进了萧晴的世界。
8岁的雨季,萧晴顶着雨,准备从学校回家去,头顶出现了一把伞,遮住了冰凉的雨水。萧晴不由得回头,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面前:“爸——”“走吧,傻孩子,回家去吧。妈还在等着咱呢!”父亲帮萧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一个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滚落,不知是泪,还是雨••••••
12岁的雨季,萧晴在田里干农活,豆大的雨点顺着“噼噼啪啪”的声音,从天而降。萧晴连忙跑回家去,雨儿湿透了她的布衣、她的草鞋,一丝丝寒冷钻进了心里。“萧晴,快进来。哟,都淋湿了,妈帮你擦擦。”母亲把萧晴扶进了里屋,从口袋里掏出手绢,仔细地擦着萧晴脸上的雨珠。萧晴的心头一热,任凭爱把那一丝丝寒冷驱逐,只留下永恒的温暖。
18岁的雨季,萧晴顺着小溪,在草地上微笑着奔跑,飘逸的长发在风中飘舞着,雨丝调皮地跳进萧晴的衣领,萧晴停了下来,望着远方的云,想着:天空是多么美丽,看云儿,真想摸一摸云朵,看看是不是像村口刘姥姥的棉花糖那样!雨声中,叶子上的露珠闪动着七彩的光泽,草丛间的小虫唱着婉转而欢乐的歌,幽幽,悠悠。萧晴的心,在憧憬着未来的美丽。独自一人走回家,村里江哥正骑着新买的摩托驶来。萧晴还在想着那些快乐的幻想,那些美好的憧憬,并没有注意到摩托车。江哥天生近视,那天碰巧没带眼镜,骑到了离萧晴3米处的地方才看到了人,又碰巧江哥买的是二手货,刹车不灵。不管怎么用力,就是刹不住,于是刺耳的声音响彻云霄,萧晴倒在了血泊中。白净的T恤染成了鲜红的血色。爸爸妈妈闻讯赶来,却见到了毫无生机的萧晴。
这一个又一个碰巧,这一场又一场梦,就这样穿插在一起,把萧晴狠狠地插进了天堂的门缝里,也让她在天堂里的第一个雨季,这样哭泣。
为什么这些回忆只剩雨季?也许只因为她叫萧晴。消失的晴天里,只有雨滴。也许是因为她叫萧晴,才让她这样喜欢听雨。以至于到了天堂,还始终坚持着,凭栏听雨。
此刻,萧晴倚靠于木栏边上,听雨声淅淅沥沥,想伸手握紧,却发现,这是通往人间的雨,萧晴此时已在天堂,无法合十将它们于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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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中夹杂着思念的愁绪,夹杂着永恒的恨意。雨的光,拉长了萧晴的影子,拖着沉重步伐的她,慢慢地朝着远方走去:“爸,妈,请别再为我哭泣!对不起,是我伤了你们的心!”
许久,黑暗的深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爸,妈,萧晴的雨季里,永远有你们。请记住,萧晴永远爱你们!”
雨停,也许,是承认萧晴的撕心裂肺,是真心••••••
在后来的日子里,每个人都说萧爸爸、萧妈妈听到了萧晴的声音。因为他们都不再哭泣。
萧晴的雨季,依然有她凭栏听雨。但她也不再哭泣。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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