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玉兰花
现在,十月。
是一个被渐渐冻结着的世界。
晨练,穿着一件背心的大爷;修建,整天闹得咚咚响的修路工人;整洁,急急上班去的高级白领;颓废,带着大大的镜框,头发长到把眼睛遮住的,不知道要到哪里去的宅男。竟然一个都不见了踪影。就连下午的阳光,透进窗户时都显得那么绵软无力。唯一还活着的,就是小区里乱翻着垃圾的灰猫了。
原本就平淡的生活的气息,顿时销声匿迹了。
就像原来花园里随处可见的花,倏地一下,全部钻到了地底。
说到花,突然感觉它们就像一种种不同的生活。
傻傻玉兰花
儿时,傍晚的公园里,我拉着外婆的手,浸在黄色的路灯里,远处斜阳的余晖尽力绽放着最后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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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的花朵一串一串地挂在树上,一些细长的枝丫已经被压得离我不远了。
外婆伸出手,默默地摘下一片花瓣,递到我的面前。我双手接过,生怕它会在我的手里散去。
那大概,是玉兰吧。是我第一次所记住名字的花。
这实在是一种奇怪的花,开得时候肥美柔美,像是最美的肌肤,不管世态如何变迁,它都会豁出命似的活着。而在凋谢之后,却又似一张脏了的旧手帕。对,正如张爱玲所说——“脏了的白手帕”。
想想,那实在应该是最笨的一种花了。自身的每一处都那么地纯洁,像是不经过任何尘世沾染的仙子,却又在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之后,连遗体也不能保持完整。
或许昙花也是如此,但是昙花的美是可以封存在花苞里的。而玉兰却在生命的尽头成为一片“脏了的白手帕”。
这样的生活,是否值得呢?
我抬头,又猛吸了一大口的芳香,便匆匆离去了,或许这样的生活,并不适合我。
孱弱美丽月亮花
记不得是几年前的春日,我正对着窗外出神,偶然一阵风吹过,几朵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花瓣轻柔地掠过。如果玉兰是“纯洁”的“纯”,那它一定是那个“洁”字的化身了。
梨花的美,美得动人心魄,就像月亮的睫毛,忽闪忽闪地。
是了,它就是属于月亮的花儿。
于是,很自然地,那个早就离我而去的人,闪进了我的脑海——卉妈妈。
不曾忘记,卉妈妈的样子。方圆脸庞儿,单眼皮,眼睛谢谢地向发髻上飘去,好似一不小心就要从鬓角飞走。皮肤白得像是梨花瓣,看上去有些孱弱。脸上时刻都是笑,不管如何,没见过她哭的样子。
也不曾忘了,卉妈妈走到最后一刻时的样子。那么平静,那么安详,怀中抱着一个哇哇乱叫的新生命,像是已经得到了世界上所有的美丽与幸福,丝毫不知生命终结。
“一命换一命”,一句残忍的话,在卉妈妈身上却显得那么平和,就像是做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
或许,这也就像梨花——只属于月亮的花儿。白得那么纯粹,总是挡不住世俗的侵蚀。轻易地就能在世间消散而去。
一去,便再也回不来。
如此美丽,又孱弱。
不禁又想到,这样的生活是适合我的吗?
活力美好栀子花
夏日里,如果不算聒噪的蝉,或许便是她最为耀眼了吧?
街上的女人,即使穿得再雍容华贵,也不得不为她弯腰倾倒。使劲地,好似嗅不完地嗅着,像在和情人接吻。
扎实又厚重的瓣,让她与梨花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不会让人觉得会突然在手里消散。
抓一把栀子,放在鼻前,使劲地嗅着,就觉得世上最好的情意也不过如此——像栀子一般。
趁着最热烈的季节,她开得最盛,就似青春一般:如此地干净,又散发着活力,放肆地展露着一切的美丽。没心没肺地,开得白晃晃一片,丝毫不见身后贪婪的手和垂涎的眼睛。
“不顾一切地向前冲着”这便是栀子花了。
这样的生活,是不是有一天会累呢?我又这样想着。
这样的花,这样的生活
突然想到了《小王子》, 他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去领悟他的那朵玫瑰。
而我,也正在领悟着花中的生活。
作为一个男生,写花或许有些奇怪,但是它与生活之间的千丝万缕,确实让我深深痴迷着。
十六岁,自然不知道真正的生活是怎么样。
于是我只能以花为名,在芳香中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