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却飞来一只美丽的蝴蝶
小屋内,青灯伴眠,氤氲着无尽的宁静与平和,惬意袭卷全身,直击灵魂。拥衾而坐,在无声中与自己对话,在无息中梳理内心。这里没有纷繁,没有浑然,唯自我与安逸并存,不得不让人贪恋。但窗外却飞来一只美丽的蝴蝶。
多让人挂念的小屋啊。那般眷眷之心,又为何决绝地离开呢?多年后,我还是会在追溯你时,去想象你踏着小屋门前的石阶渐行时的复杂心情。屋内有你如鱼得水的文学创作,你却要挑起屋外苍生黎民的大业;屋内有你无人打扰的自我,你却要在屋外献出自己的珠玉之身,向看不到渡口的远方航行;屋内你是讲吴侬软语的温情秋白,屋外你是领导全党的争议领袖。这一切,或许是因为你看到了那只窗外的蝴蝶吧。革命,是你内心不能不尽的匹夫之责。所以才会在情急之时选择“用菜刀去杀人”;所以才会党当背叛你时仍不弃不舍;所以才会在落入敌手时选择英勇就义。倘若当年像其他人一样躲在屋内,历史又怎会有如此惊天地恸鬼神的一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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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让人着迷的小屋啊。布衣粗食,简单淡泊;寄情自然,明静致远。诸葛亮曾在这样的小屋里安静地生活,但他却未止于此,曾经的屋内只是为以后屋外的修炼。他走出小屋,走向明君,走向三国,走向战争,走向天下。用自己的智慧去建国兴邦,用自己的才能去创造太平。他喜爱屋内的轻松,但更有怀于所有人的屋内,否则,他又为何要戎马一生,多年颠簸,身死他乡?屋内的安逸固然会失掉,但屋外美丽的蝴蝶是男儿不可错过的风景,时代的使命是男儿不可逃避的归宿。
如今的小屋是何般模样?当社会的双翼日趋丰满有力,小屋之内的自我被无限膨胀。现代人遗失掉了庄周迷蝶的情致,失掉了秋白迷蝶的热爱,失掉了诸葛迷蝶的胸怀。不是企图走出小屋发现屋外,我们更执迷于躲进小屋的更深处。外面的世界空旷了,少了充满勇气的行者;外面的世界苍凉了,少了充满热爱的行者;外面的世界荒芜了,少了充满责任的行者。像毒徒嗜爱大麻一样,我们无可救药地贪恋着屋内的自我,却很少有人想起走出屋内,像前人一样去发现屋外,去改造屋外。
时代的复杂,人心的险恶,世道的艰辛都不应是我们这群现代人留在屋的理由,这些都只是自私的借口罢了。因为从古至今,人间一向如此,从未有过本质的更改。屋外不是我们所应畏惧的,更不是我们所应逃避的。那里有一只美丽的蝴蝶,它就是人性中的真善美,是无忧无虑的幸福,是多彩无肆的梦想,是芳香浓郁的情谊……是小屋里没有的美丽。但现实却是很少有人能感悟到蝴蝶的美丽,多数人透过狭隘的心窗看到的只是狂风大作,波涛汹涌的恶劣,于是纷纷躲进屋内,给小屋安上重重的门,别上大大的锁,活在自我的小天地,不管屋外的大世界。不知屋内的囚锁只会让人性中的自私惰性蔓延滋长,只会让社会走向麻木冰冷的末路;天下的建设,人类的发展,万物的繁荣所需要的是敢于突破自我小屋,有“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意识与行动的“屋外人”。纵使这一切注定会充满艰难与险阻,可我们能因此就放弃那只美丽的蝴蝶吗?
走出自我的小屋,来到大家的屋外吧,因为窗外有一只美丽的蝴蝶,它值得全人类毕生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