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着,所以记得
奶奶有个习惯,每当季节更替的时候,总会把一家老小的衣物统统找出来,分门别类地叠好,放进衣柜里。又是春夏之交的四月了,一天,奶奶照例整理着衣物,而我躺在沙发上,悠闲地翻看着一本作文选,茶几上那束纯白色的栀子花散发出浓郁的芳香……
忽然,奶奶叫我,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喜悦。“贝贝,快看,我找到这些手帕了!上次搬家后就再也没见着,我还以为找不到了呢!”我走近,原来奶奶正捧着一叠手帕,眼神是那么欢欣。“这条是你三岁时幼儿园发的。”她取出一条紫色的手帕,轻轻地念叨。“黄色的这条你可喜欢了,每次出门时都带上它,我把它别在你衣服上,热了给你擦汗用。看着你在前面颠颠地跑,手帕一晃一晃的,好像一只金蝴蝶哩!”我的目光落在那条黄手帕上,它很旧了,退了色的黄,一点也不耀眼,更不像什么“金蝴蝶”。
奶奶继续絮叨着,并不看我。“这条白色的,是你姑妈从新加坡带回来的……”我并没有应和她,因为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你看这条绿色的,是我送给你的一岁生日礼物,我还在上面特意绣了字呢——‘贝贝一岁生日快乐!’哎,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十二年就过去了。”奶奶叹息了一声,略有些伤感。
可是,奶奶怎么会记得这么多手帕呢?她自己不是常说“人老了,记性不好了”吗?我诧异。
我承认,我是彻底把这些手帕的故事淡忘了,很随意地把它们丢在了记忆的角落里。若不是奶奶的诉说,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些手帕曾经属于过我,曾经是我儿时的爱物,曾经伴我成长,曾经……
况且,现在也不流行手帕了,取而代之的是纸巾。白若雪,薄如纱,香似兰,很精致地装在包装袋里,方便卫生,不用清洗。我的大小书包夹层里,都装了很多小巧的纸巾。但,也许真的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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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名花季的少年,乐于接受新潮、流行、时尚的事物。而奶奶却不同,她永远走在我的身后,慢慢捡起我舍弃的东西——甚至是初始的童真和永远的亲情……
我的眼眶湿润了,轻轻地问:“奶奶,这些您怎么都记得啊?”她顿了顿,像在自言自语:“怎么会不记得呢?”
我的泪肆无忌惮地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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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因为爱着,所以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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