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并不死
父亲常年养着一缸鱼,开始的几年里,每三个月都要换一批新鱼,由于未知的原因,大多数的鱼撑不了多久就翻着白肚皮浮尸了。苟且活下来的,不是瞎了眼睛就是鳞片尽去。父亲在长期的买鱼、捞尸后,终于没了耐性,任其生死。
有一天,父亲兴奋地告诉我,这批鱼已有六个月没有换了,我看见浑浊肮脏的鱼缸,不置可否。然而,又过了半年,那些鱼仍旧活在那缸死水里,像是已习惯了它的肮脏,竟欢快地到处游荡。
后来,父亲告诉我,原来是”水至清则无鱼”。开始的时候,他每周都乐此不疲地换水,却不知自来水就是毒死那些鱼的元凶。水能生鱼,亦能死鱼。由于疏于管理,鱼儿们反倒汲取了死鱼的“养分”,在那肮脏不堪的死水里存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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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只好苦笑接受。却原来,人生亦是如此。
自从上了高中以来,我愈发感受到了众生百态,人世无常,在这个接近成人化的时期,有太多的事扰乱我的心神。我开始怀疑友情的纯真,憧憬爱情的美好,烦恼为人处世的繁杂,在寄人篱下的情况下,又深深地感到孤独。所有的这些消极心态,就像那谭死水一样充斥我的心神,是我怅然若失,顾影自怜,沉浸在忧伤烦闷中无法自拔。
可喜的是,我像那缸鱼重获新生一样,也同样得到了救赎。我有一个远方的朋友,也许是因为志趣相投,抑或是身在异地,不怕秘密败露,我将我所有的惆怅与苦闷说与他听,而得到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安慰或同甘共苦,却只有平淡的回应或顾左右而言他。几次三番下来,我不禁有些气恼,我将内心所珍藏的告诉他,却的来若无其事的答复。终于,在一次爆发后,他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你所对我说的每一件事我都牢牢记得,但我不想与你过多讨论这些。它们在你心中已沉淀许久,你回忆起这些就像一颗石子落入河底,在嵌入时的一丝泥沙泛起,并不会扰乱整条河,而我若是予你安慰,定会将整条河扰得天翻地覆不可收拾。就让那些陈年的痛苦深深沉淀河底,保留上层水流的清澈,那些苦痛你可以用今后的人生来回味,而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听完他的话,我不禁潸然泪下。是呵,死水并不死,只是用泥沙的安然沉淀换取上层水流的清澈,那些苦痛就让它沉淀在心底,留待以后回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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