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
齐白石说:“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我欣赏齐老的个性坚守,却疑惑“傲气”与“傲骨”的“傲”有何异同。前者是骄纵、居高临下地自命清高,自然不得沾染;而不为利益、地位、权势所动,坚守自我个性完整,后者的确高风亮节,值得赞赏。但在当今社会,似乎对“傲”有所曲解。
性格本无对错之分,或内敛沉静,或活泼张扬,但如今却有以“低调”为美的风气。前去团学联面试,应试者个个恭谦有礼,稳重大方,是所有人都性格使然吗?我不这么认为。一场面试会人人语气都温和非常,即使意见与想法优秀又如何,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低调就是腔调”,大家都不愿展现真实的个性,你观望我,我有所保留,如出一辙地认为“一开始显山露水不好。”他们或许是对的,但是多样化的性格,原本应该多彩的本色展现却在大家刻意的价值观下,黯淡。世界用特制的模子将我带来人世后,就将这个模子毁了,因此我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性格固然会有所缺陷,但与其在圣人装扮的外衣下,留给人以完美印象,毋宁率真地还原一个真实的自己。我问学长“部长是谁?”“×××与×××”“好像不怎么听说”“是的,他们都很低调”“……”。不仅应试者摒弃这种个性的强势,连部长也习惯于“修身养性”“低调行事”。事实证明:性格内敛的领导者的确更让人信服,但如果真是性情使然,也就真的值得欣赏;可若是一种包装自我的伪装,不觉得疲惫吗?连主席、副主席都很内敛,温文尔雅,团学联可真是一个“近朱者赤”的地方。相比唯唯诺诺,做事怕别人异议而小心谨慎,怕得罪人而面面俱到,圆滑非常,我更欣赏那种有冲劲、有个性、率真有主见的敢作敢为者。可面对招干要求“大胆创新”与一群低调行事的应试者,真是有一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可笑感。或许两者本身并不矛盾,但大众对于“顺从着”的倾向以及对于“傲”的人非议的确有值得深究的地方。或许对于中华民族本身,它更偏向于处事周到的薛宝钗型人物,而对于晴雯这等个性者,难怪多人看不惯“这丫头狂什么!”或许早在红楼梦中就有两种人结局的前瞻。在我看来,傲本无罪,是我们赋予了它过度的压力。正如“幸福在敲门”中经典台词:“这个世界,许多人不能做的事情,他们便告诉你,你也不能”。傲也是如此,过多的人没有底气去傲,他们怕出丑,怕惹非议,所以一直默认傲就是一种罪过,以此强加于那些做了他们不敢做的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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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傲本身不荒唐,荒唐的是自己不敢,却又嘲笑别人“过火”。可悲的是,这群还会正义凛然抹煞他人锐气的人依旧自我标榜为“识时务者为俊杰”。当然,这里的“傲”是指由内而外的自信与个性,敢为天下先的锐意进取者,并非娇娇二气,哗众取宠之众。同样,傲也并非不能谦虚恭顺,温和亲切,只是不刻意地去盲从,顺流而下,不为听是从,不为他人认同的完美而低调,包装自己的性格,不圆滑腻味地说:“我非常认同你,只是……”当然这些观点也并不针对那些确实真性情的圣人。身边就有这样一位学姐,我十分欣赏推崇。一个敢于上台抢话筒来发表自己真知灼见的人,一个敢于说大话“你们不让我发言,今天的研讨会就是失败”的人,一个面对金融峰会教授的发难,从容上台畅谈泡沫经济的人。她自信,她傲,的确很傲,但是他成功了!底下的学生张着嘴吃惊于她的大胆,怎么有这么狂的人?但是她的傲折服了所有人。中国学生不该只会唯唯诺诺,圆滑恭顺。傲,有时也可以这般潇洒。可见,傲本无错,是封闭思想的大环境让这种个性的突出显得十分刺眼。前几天,学姐说十班有个同学太傲了,他面试时招致团学联群起而攻之,这是为了灭灭他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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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无语,更觉得可笑,团学联只想要服从者与执行者吗?这种扼杀他人个性的恶作剧不觉得荒诞吗?又有学哥说,“高二有一牛人连团学联也没上,太傲了!”我不禁为那位学哥可惜,更觉得团学联可悲。高中本身就是一个百花齐放,万类霜天竞自由的地方,而团学联更是各种性格的人相融合,共同取长补短想进步的团队,这样才会有源源不断的活力与勇于开拓的力量。倘若人人都是“公关部部长”,主席副主席带头“低调是美”,我们一同“近朱者赤”,那一潭死水即使是有智慧有创意有能力,也是那么的空洞乏味。而摒弃对傲的偏见,个性发展是美,独具特色是美,宽容博爱是美,真是坦率是美,傲也是一种美。 傲,是一种态度。对于强者是不做作不讨好,个性坦率,自信的美丽;对于平平,是“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的自强进取的美丽。这种态度不该被投以另类的目光,而如果连这种傲的态度也容纳不下,就不用说什么不拘一格降人才了。
我自知无法改变什么,但至少不会动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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