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之时
眼前又一个秋,泥地上满是颓然的叶。
一流冷水途经我心的沟壑,悄无声息。秋的寒意,即使不算肃杀,但也约略有恹恹愁煞人的气息。尽管我屏息静默,仍抵不住流丝似的愁意侵袭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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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呀!这样冷的天,一个人便葬在这季节里,而我也只能用这季节仅留予我的愁意为她祭奠。而我的梦却是未曾消醒,睡态依旧,毕竟心是给麻木了的,未拨开又聚拢的痛楚永远阴霾着它。
外婆,我的和蔼的外婆,那个疼爱了我一生的老人,究竟是死了!
心也是被纠住了,但也同时感觉到在那生的高度,那泥地里沉着爱之永恒。
岁月的咏叹究竟容不得我去悲思,记忆里倏地闪过一个泛黄的画面:
华翁----英国大诗人,一次在旅行途中遇见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华翁问她:“小妹妹,你家有几个人呀?你的兄弟姐妹又有几个?”
她微哂着嘴唇,默数了半晌,轻轻地答说:“我们是七个。”
华翁笑说:“那你的七个兄弟姐妹在哪里?可以带我去见他们吗?他们定像你一般可爱。”
点点头,小妹妹带着他,却径直来到了一座墓园。她指着那块竖于野草丛中的残旧的墓碑,说:“瞧,他们在这呢!”
华翁竟是被惊呆了,久久地屏息不动,然后便疑惑:“只有你一个呀?!”
小妹妹却是不解,依然天真地说:“我不明白,先生。”接着又说道,“我们还是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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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诗人好象想着了什么……
华翁后来在他的诗里谈及了这些事,说她被小女孩的天真、乐观深深地震撼了。他说:
即便生命丢弃了我们,
我们还是七个。
华翁自有他的天真,但这天真恰恰是人类不死的源泉。要知道,我们只是人类,这地球上最普遍的生命,我们有我们的懦弱;在这狂风暴飚里,我们无时不受之摧残炮烙。但是只要是人类,便无所谓逃避的理由----因为我们是人类,只是人类,要在社会这无形的圈子里生活,便没有懦弱的借口。
拾一脉落叶。我忽地念出“尘归尘,土归土地;来处来,去处去”的句子。
这眼前的死的想念也曾让人扼腕难舍;但我们更应该自豪,为生,更为爱!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叶落之间,我从这博大的泥地里找得行动的步伐;且待来年塑造一个最美丽的春----烂漫春花里定写着血浓于水的文字:
即便生命丢弃了我们,
我们还是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