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的烟火
春节前,我们回到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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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家在内蒙古的山村,这人烟稀少的小村庄里,实在宁静得使人厌烦,每日漫入耳中的,只有布谷鸟清晰响亮的啼叫和牛羊随意发出的声响;天气冷得够呛,打开吱呀呀叫唤的木门,遮盖住了全部视野的,是白雪。雪胡乱地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中散下,落在厚厚的积雪之上。没有看到任何脚印——兴许大家都在躲避寒风的侵袭。
能够排遣这漫长而空洞的无聊的也许只有除夕夜放烟花了,爸爸带回了一大筒烟花,每天我都在憧憬着烟花漫天的那一刻。然而,不曾料想的是,那一天,烟花竟然没有了导火索;那一天,爷爷自制了导火索;那一天,爷爷要去点燃自制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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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爷爷缓慢地用打火机把香柱点着,费力而僵硬地挪动膝盖蹲下,左手有点晃悠地把香柱举向那根土色的线,对准了火苗——火光燃起,满是皱纹的脸,幸福而平静,竟然挤出了一丝微笑!火花急速蔓延着,我心头一紧,冲到他的面前,抓住爷爷瘦弱却有力的胳膊,拉着他使劲往屋檐下跑去,泪水那样突然而失控地涌出了眼眶。
随即,引火线燃至尽头,耳边传来一声巨响,一颗金色亮闪闪的火球像火箭一样冲上夜空,充斥着等待爆发的无限能量——骤然间,这能量终于喷发而出,火球四周飞窜出了几条耀眼的火舌,像一条条金色的蛇一般,划过黑黝黝的背景,比星星还要闪烁。夜空被他们覆盖,好像也被点亮。周围的白雪被金色的光芒照耀着,被渲染上了同样的光辉,看起来是那样柔和美丽。转头望,爷爷布满皱纹的脸庞被这光芒点亮,照映在他的眼睛里的,是那正在绽放的烟火;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平静地望着夜空。
夜空中的烟火仍旧继续绽放着,这划过漆黑夜里的一道道绚丽的光芒,散发出的无限精彩与盼望,无限闪烁与耀眼,对爱的诠释——覆盖住了整个世界的一切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