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生日的遗憾
我在写这篇文章时,我依然在哭泣。七月二十一日,是我的好朋友李维铭的十六岁生日。我们相隔千里,没办法当着他的面送上生日的祝福。在这里,满面泪痕的我,在此对他送上生日的祝福。我还要,告诉全天下像我一样的不谙人事的孩子们,有些东西,本该浪漫,却因为我们太多太多的借口,失去了告白的机会。在心底,会永远藏着那么一份永远无法消逝的遗憾,伴随终生,陪着我最后一次闭上眼睛……
今年的四月十九日,是我的十四岁生日,十四岁,对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十四个年头,意味着我处于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阶段。这是属于我的季节,我的花季。
我像很多孩子一样,每天晚上睡不着觉,手里翻阅着日历,想着离我的生日还有几天,盘算着那一天我该怎样度过,计算着我会收到多少份生日礼物。
我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望着黑黑的天空,我在想些什么,我也忘了。或许我只是望着望不透的天空,酣睡。
日也盼,幕也盼,太阳和月亮在我的无尽期盼中,不断的交替着。交替着,而我,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享受着一种别样的乐趣。
终于到了那天,我很开心,我收到了很多的礼物。中午,和亲朋吃着我十四岁的生日蛋糕。腻腻的奶油,亮晶晶的水果片,把我的心灵装点得无比欢喜。
下午,我要去探望我的老姥姥。她是我母亲的奶奶,已经96岁高龄,再过一个月,就又是她的97生日了。我问母亲要钥匙,母亲说:钥匙在车上。
我下去,可是车上没有钥匙。
于是我心安理得,回到家里,敲打起了键盘。
晚上,母亲抱歉的对我说:钥匙在她的包里。
我还要去吗?我望着黑黑的夜幕。
不要去了,太晚了。父亲说。
我很听话。
我为什么要这么听话?谁允许我听话的?
第二天早上,我陪着我的朋友到学校陪他排练一个节目。一路上,我们欢歌笑语。
回到家,母亲接了个电话,便匆匆对我说了什么,我听见了,我的心一阵慌乱,我等不及陪母亲,我冲出家门,骑上自己的脚踏车,我疯狂地踏上脚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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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停止了。
我冲到舅舅家里,屋外没有一个人。我撕开门,一片片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哀伤。
我绕过人群,看到床上,躺着我这一辈子最爱的人,昨天我来不及探望的人!
嘴微微张着,眼睛像是睁开的。
舅舅和母亲在帮着穿寿衣。厚重的寿衣,像是一个大大的匣子。我最亲的老姥姥,在里面,像是一根火柴梗。
我替母亲接了一个公司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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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到屋外,冲电话的那边,沙哑地说:对不起…
手机从我手里滑落。
我该怎么办?
我跪在地上,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嚎啕大哭…
我该怎么办?
我还记得,上一星期,我刚来看望您,你躺在床上,干枯的手拉着我的手,好久不放开。你又唠叨:我这把老骨头呢,不知道那一天就去了。
我不知道怎样接这句话。
您每一次这样说,我都不知道怎样说。
我哭着。
我小时候去探望您的时候,爱和您一起睡。您的胳膊疼。我就听您的话,不和你一起睡。但过一会,我就又过来,问您的胳膊还疼不疼。这时,你就说:
不疼了。
我就真的相信你不疼了。
我哭着。
您的头发不是很茂密,不是白的也不黑的,是两者之间的那种。每天早上,是我给您梳头。您总说让我梳一百下。我就在嘴里数着,您就闭上眼睛听着。
我哭着。
您的儿子,我母亲的父亲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时的我哪里有死的概念。该吃吃该睡睡。从这以后,您的眼睛就哭坏了,站到您面前您也只能望个人影。您的耳朵也背了,似乎经历了这个磨难,就加速了您的衰老。
我哭着。
我爱吃米饭,是那种不是很软的米饭。您爱吃面食。一见父亲做了面条,我就哭着嚷着说不吃饭。您就过来哄我:都怨你爸,下次我让他蒸米饭。
我哭着。
长大了,一次我犯了错,挨了打,还在罚跪。你颤巍巍的走过去训斥母亲,训完了,过来搀我起来。那时我死犟,就是不起来。母亲吼,让他认错!您就说,我听见了,认了错了。
可我那时没有张嘴。
我哭着。
您爱听我讲故事,可您又听不懂太现代化的故事,所以,我就用简洁的语言讲了一遍《我的丑娘》,讲完了,您的眼圈又红了,叹息当今的人们不是东西。
我哭着。
昨天是我的生日,我却因为天晚没有看您,您一定记着那天是我的生日。老天,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过什么狗屁生日了,你把老姥姥还给我。好不好,我求你,你把老姥姥还给我,我求你,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求你把老姥姥还给我。
我哭着。
我被舅妈拉了起来。
我挣脱着,我呆在屋外,我不进去…
我不奢求,只渴望在前往天堂的时间弄堂里,给我两分钟好不好?我让我的老姥姥吃一口我的生日蛋糕,再告诉她,我爱她。
我看着支离破碎的天空,我看着山崩地裂的地母,我看着今生今世——永远的遗憾。
普天之下所有的人,请吸取我的教训,我哭着写完这篇文章,不是为了得分,不是为了让你们当笑话读一读,我只是希望,就从现在,不要再让遗憾发生了,让遗憾终止,希望不会有人,会像我一样,在某一天,也用键盘,敲打出类似以上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