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磨
已经忘了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记得一次陪同友人来到某个“浓趣园”之类的地方。“好有趣呦!”有人说道,他推动着把手,霎时间从两块“石盘”之间便渗出不少水来。我对这出计的人大为惊讶,向工作人员询问。“我们这个装置不是压碾东西。”他半昂着头说,“你转动它水管自会送水上来。”我看着那友人开心地“拉磨”,心中不免一阵悲凉——真正的磨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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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本来就以畜牧业为主的,为数不多的几户种庄稼的人也犯不着用上它。但是,自从几轮瘟疫一过,养殖的各户也都拆了本,种庄稼的人多了起来,正赶上面粉当时价钱高,于是村里便有了第一个磨坊。
与其称其为磨坊真是有些抬举它了那只不过是一座干草混着灰泥搭起来的房子,放在村上最有钱的地主家门口真是有些“伤风化”,不过钱老爷说了:既是给奴人住的屋子,不必建得那么好。为地主磨坊提供动力的,是一个姓朱的老头子,他之前欠了钱家不少银子,又还不来,只得日日为人做苦工,把那些钱还清了来“赎身”——但他应是一辈子也还不完了。
那磨盘,是县里的石匠说“能造的最大”的。看那个大小,现在说来该有4米方圆。在别处,听说要几匹马才能拉得开,但在我们那,是没有的。拉磨的只有那个老头和他唯一的一头骡子。当然,在他们旁边还坐着一个厨娘,那女人凶的令人吃惊,皮鞭子抽起人来皮都撕掉一层。听说那女人本来是钱家奴才里最卑下的一个,不过自从那老头来了,她便做了上司,用的手法在我们看来绝不亚于钱家对她的待遇,似乎还更胜一筹。不过对此她倒是理直气壮:“老爷吩咐了,叫他好好干,他不还是似骡子一般的人!“
虽然与钱家来往不多,不过,一年夏末收获季节,还是免不了要去那个“磨坊”的。前几日雨下的倾盆,叫那个草屋顶上露了个天窗,继而整个塌了下来,那“磨坊”变得“露天”了。大清早,父母赶着车,把刚收的一车小山似的粗麦子,送到那个地主的小磨坊。
“一旦麦子2两钱!”那个胖乎乎的厨娘站在那个磨边上,像只母鸡护着她的鸡蛋。如此高的价钱,不得不让几户比较落魄的人家摇摇头拉着车往回走。只有我们几家人在交了钱后,排着队等着开始。
“开工!”那女人叫道。巨大的石磨转动了起来,“咚咚”地转动声伴杂着几声皮鞭的抽打,一直到了正午。夏末之时,暑气还未散,正午之时,阳光之毒辣不得叫人打起神儿立在这阳光里。大人都去吃饭,连厨娘也不知躲到何处的绿荫下。“咕噜咕噜”的转动声也开始间间断断。我坐在树荫下,不禁为那个老人担心起来,也不禁起了疑心——我们几户加起来,也不定有这么多的麦子来磨,我探出头去,看见那几户穷苦的车,齐齐地停在磨边上。而那个老人和他的骡子,更在费力地拉着磨盘,汗水混着血水延着他露骨的腿上、手臂上滴下来,滴在那泥土上,随即又被那血疮的双脚踏了过去。这时,他见到了我,愣了一下,用浑浊的眼看来我一下,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也许太长时间没有与他人说话,连说话都忘了吧。他漏风的口中挤出几个字来,“他们……没……钱……我……磨米……他们,不欠……钱……老爷……他……那么多……我……一样……”他语无伦次,但他真诚地微笑在阳光下是那么地可怜——他单薄的身影忽地高大起来。
那年收获之季,全村人都磨到了米。
也是那年秋天,他永远离开了我们。
我之后在吃面粉时,似乎都闻到他的血与汗的味道,看到磨盘,都想到他支离破碎的身体,想到他那年对我说的话:“我……磨……大家……就……就……不钱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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