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苦涩冰
父亲,倘若你看见此文,请一定记得,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父亲。至少在我认为。
一〈一个人的季末〉
在我七岁的那年,你离开了这座小城。带着苍白到无力的微薄青春,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南下深圳打拼。
你离开之后的五年,你的模样已渐次演变为一种模糊的概念,却清晰地显印在我五年中的每一个梦境里,静静地看着我成长。梦里飞驰而过的是你伫立在雨中校门口等我的高大身影;梦里飞驰而过的是你陪我整日整日地看鬼片;梦里飞驰而过的是,你的谆谆教诲。我最亲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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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时,白天的我却一个劲的问妈妈,妈妈妈妈,爸爸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呀。妈妈沉默,不说一句话。直到半夜突发的一次梦魇惊醒我后,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妈妈坐在沙发上一边噙着泪水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口吻说,儿子想你了……有……有空回来吧。电话那头是泣不成声的汽笛音。我转过身去望见天空淡红的黑,隐约透出夏季的味道。
从那次之后父亲会偶尔回来,但每次都是匆匆离去。留下的是意味深长的背影和一些大城市的新奇玩意儿,那都是我可以拿去学校炫耀的东西。至于拿不动的或者不能拿的,便趁着下课时间眉飞色舞的跟同学说道。每每有人感叹你爸爸真好时,我都忍不住仰着脖子——那当然了!
父亲,你不知道,我曾经以你为骄傲,像头小狮子。
阳光明媚,刺透了北国的苍蓝天空。那个时节的我正享受在暖暖的阳光包围中。却浑然不知在另一个城市的同一个季末里,你,我最好的父亲,一个人独守着寂寞。
二〈岁月的痕迹〉
上到初中的自己,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老师侧目的对象,学校嗤之以鼻的问题学生。我开始做一些在以前看来近乎是疯狂的事,喝酒、抽烟、打架。我跟那些“不甘流俗”的人走在了一起,在学校里面兴风作浪,横行霸道。那个时候的自己就是这样以颓然欲倒的姿态游走在象牙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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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今天,我还记得政教处主任面目狰狞的说;“叫你爸爸来!”的情景。当时我不屑地从嘴里轻哼出一句至今令我追悔莫及的话;我爸爸在深圳,要叫你自己叫。
可是父亲啊父亲,你怎么就真的因为这样一件事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呢?你可知道当我瞥见你被岁
月刻下的重重皱纹时,心里反复交织的尖锐的痛?我低着头望你,你低着头望主任。
“你看,你的好儿子拿刀把人家给砍了。”班主任把手中的烟朝烟灰缸捻了几下,站起来,“啪”的一声扇过我的脸颊;“你还是个学生么?”
我捂着脸悄悄地望着父亲颤抖的嘴角,脑海里一片空白。
“老师……老师,其……其实我家 小孩以前……很听话的。”父亲几乎是颤抖着从嘴里吐出这一句话。
窗外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也跑出来凑热闹,政教处旁的荷塘中也时不时传出几声青蛙的讪笑。
……
一夜无眠。
父亲把手背在后面,手指不停地扭曲,曾经一头乌黑的卷发已俨然被此时的月光染成了雪白。我小心地跟在这个男人的身后,推开沉重的外科办公室的门。当得知我的左手必须缝针后我清晰地看见父亲紧锁的眉头,那是怎样的一种焦虑、心疼,我描述不出。
父亲甚至没来得及在家里吃上一顿饭便又是满载着风霜飞回了深圳。父亲,是用怎样的表情转过身走上飞机的,我无法想象,眼泪却零碎地洒在我年轻不更事的心里。
父亲啊父亲,请原谅我当初的不羁和轻狂。你字斟句酌写的长篇家书我甚至看都没看就把它扔在一旁,我无从想象你在知晓这一切后的心酸和无奈。
才上到初一,我就完全在那家学校呆不下去了,我休学了。妈妈给你通电话时,我闭上眼睛,仿佛看见你额上的皱纹,又被岁月碾过了几轮。
我最好的父亲。你可知道当时的我是多么的愧疚,和庆幸?
三〈小北方的迷你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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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所有励志剧一样,主人公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之后,方能有所成就。很显然,在我转学去深圳之后这几项几乎都被我占全。那段时间里我开始大量地写诗歌、散文,并把它们粘贴在网页上。
已经忘了和父亲是在哪一天开始爱上吃拉面的,不过能确认那肯定是重上初一的时期。那时的天空蓝得诡异,空气会很张扬的弥漫着一种称之为孤独的东西。就好像被谁无端端泼了一盆沥青,粘稠的飏在风里,触体生寒。
那段时间,每个被风吹过的周末的晚上,我都会跟父亲一起去面馆里海吃一通。有时候会点两瓶冰到彻骨的金威,而且要声明是“老金威”。在发出清脆的碰杯声后,一饮而尽。那些苦涩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