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蒲公英的春天
一
那天像梦一样。
她带我到小山上,淡淡秋风扫过树林,空气中弥漫起落叶的清香,远处的人家隐约传来犬吠声,我们的脚下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此时,连天空都被映成金黄色了。
我们躺在大树下,隐在绿荫里,贪婪地享受着这份惬意。
“婷婷,我不想回去,在乡下多好。”我伸了个懒腰。
“我还想去城里呢!”她羡慕地朝我努努嘴,又托着脑袋凝专心凝视起她的小绒球。
“这是什么呀?一点不好看。”
“这是蒲公英,冬末春初时开黄色的小花,还可以入药。它的种子,被风吹起时可好看了。”她使劲一吹,那一个个聚集的小伞兵立刻出发了。
“唉,那么小就四处飘散。”我看着它们晃晃悠悠的小身子,心生怜悯。
“别担心,它们总会有自己的位置的。”婷婷笑着说。
“那如果,它们到了自己不喜欢的地方?”
“那也得,生根发芽活下去呀。”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种坚定。
认识婷婷,是在小学三年级。那时我就像一台机器,不停地做作业,写毛笔字,学画画,练钢琴,日子无趣得要冒烟。有一天,给我们当保姆的大妈,提起了她在乡下的女儿婷婷,和我仿佛年纪,我便立刻吵着嚷着要去乡下要去乡下,母亲在我高分贝的尖叫之下,只好投降,给我一天的自由。
我记得那天分别时,她答应会为我编织一个蒲公英花环。
二
等我再次见到她时,已是一年以后了。
“这学期来了位插班生,大家欢迎。”老师带她进了教室。
稀稀拉拉的掌声中,我抬起头来——婷婷!
我立刻就认出了她,依然那么瘦小,那么黝黑,短短的辫子,眼睛滴溜溜地在教室里转着。
我立刻自告奋勇和她同桌。她有些拘谨,朝我微微一笑,低头坐下了。周围的同学聊起了假期生活,她心不在焉地玩起了文具盒,打开合上,合上打开,弄出“咔咔”的声响。我瞄了一眼她的铅笔盒,饱经风霜的外壳锈迹斑斑,都变了形,估计
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好几年前了。
“安静点!”正讲在兴头上的班长杨晨投来不满的目光。
她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立刻缩回了手,转过头,朝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从断断续续的谈话中,我大概了解了她的“传奇历史”。一年前,她的老家没了人,便随父亲来了城里。父亲给别人打工,母亲仍在城里当保姆。她已经去了好几所民工子弟学校,可能是收益太差,可能是非法的缘故,学校都陆续停办了。她母亲托关系说好话,省吃俭用攒钱交了两千元赞助,硬是把她送进了这所公立学校。
“别管那些了,我们能在一起就好。”我开心地说。
三
这一天特别倒霉。
班长杨晨的生日到了,她邀请了我,我顺便提了婷婷。“她呀,才不要咧,乡巴佬。”杨晨脱口而出。边上的同学尴尬地笑笑,婷婷就在我身后。班长平日里的恃才放旷大家都已习惯,但这话也太……“乡下来的,又怎么了?”我故作随意地说,但那声音特挑衅。杨晨脸色一沉,我又顶过一句:“我看你和她也差不多啊!”我正说到一半,便被拉出了人群,是婷婷,“去吃午饭吧。”她故作镇定地说,可她的脸就像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冻肉。
我们刚从食堂回来,又和霉运撞了个满怀。
“啊呀——23分!”一个男生像只青蛙似地爬在婷婷的课桌上,盯着刚发下的英语试卷发出怪叫,周围的同学竟都好奇地跑来看。我生气地一拍桌子,赶走这帮可恶的围观者。
“你还说她和我差不多?”杨晨得意地看着我,晃着她那份辉煌的试卷。
“亏你还是班长,竟说这样的话!”我连忙转头看婷婷,她的眼神直愣愣的,脸“唰”一下发白,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杨晨一看,不声不响地开了。
我手忙脚乱地折起那张惨不忍睹的试卷,安慰她说:“以前你没上过英语课,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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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同学还是莫名其妙地冷落起了婷婷。除了我,婷婷很少主动与人讲话,她开始畏惧那些衣着光鲜的人们,走路低低地垂着头,讲话低低地压着声音。除了那张小小的课桌可以证明婷婷在班里的位置,不然她真的好像是个局外人。
或许城市里的空气总是飞飘着灰尘,或许城市里的钢筋水泥不会长出蒲公英,婷婷不再歪起眉毛望着窗外发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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