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
校园里有一棵树,不知姓名,却如斯挺拔,四季常青,葱葱郁郁漏下一地光斑,傲然引人注目。
初遇见树的时候也遇见了她,两个同样仰望树冠的脑袋同时发出“好高啊”的赞叹。回收相视而笑,高山流水从此响起。年少的我们豪情万丈,要叩开中学的大门!从此天上流云飘荡而过,高高的树下是仰望的我们对比成绩的身影,我赢少输多,久而也便失去了兴趣,赌气不想理她。
孩子的赌气像过眼云烟,来时匆匆去无影踪。初二时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很是清凉,她大约是被晒得难挨,几番犹豫终于到我身边,笑吟吟道:“都快和树一般高了,还赌小孩子的气么?”其实我当时也不过高及树根,只是教室升了一层,再望树顶只须微微抬头。很快和好的我们课业负担已重了许多,偶尔仰望,只是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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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场夏雨瓢泼时,我们的血管里是紧迫的初三在跳动。楼层终于升到和树冠齐高,终于无须仰望,却也中叶无暇仰望。她仍坐我身畔,平静地问我:“我报三中好不好?”
一瞬间,沉重的、巨大的、阴暗的树影向我压来,我想劝她,却无言以对。我想我不会放弃自己的理想,那么又有什么资格扁折她如今的理想?
我们是彼此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对方的波心,短暂相聚,长久分离。我仿佛看到树下微笑的她,一面叹着“好高啊”,一面挥手别离。
从此,我不再仰望那棵树。明年的树还会再绿,而树下,已没有了仰望的我们。
而生命往复,就在仰望、追赶、超越,在仰望中奔腾。别了,我深爱的母校,又会有挺拔的树在等待我的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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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我不再仰望那棵树。时光荏苒,她的身影终将归于模糊。远方,另一棵树在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