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树节,那天
听闻旧时的春天是“草长莺飞” “春光大好”,可惜我没逢上。草是长的,夹杂在排排汽车中,颜色染上灰色,泥土气息被尾气代替,也有鸟飞,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麻雀。
这座城市委实现代化,连春天都是如此充满酷感。
妈说三月十二日是植树节,于是幼时的我捧着一把珍藏的瓜子屁颠颠地到住宅楼下花坛挖土准备植树,被巡逻的保安抓住:“你这叫影响市容,你看看这排草,原来长得多整齐……”我自此明白,原来野草也是按计划生长的。
在那丛生长得规律整齐的草旁,我看见一棵树,我说:“这也是按计划长出来的吗?”保安告诉我,那是个老头儿种的,就住在我家楼下。
这树种得有些年头,还是“计划”前的事,因而没被和谐掉。从此我开始注意,每天早上那老头都会起早给这树浇水,然后笑呵呵地拍着树干,目光温柔,像对待一个老友。我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做这些,偶尔也闲聊些什么。
久之,我和他便热络起来,也知道这是棵白玉兰,春天晚些时候会开花。这树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奇妙得很,隔一年一开花。老头说这是他和老伴一起种的,我说你老伴呢?他抚摸着树干说,喏,就在下面,轻些,她听得到的。
妈说独居的老人很苦的,没有人照顾,我想他就是这样。一个冬天他病了,独个去看病,独个煎药,独个坐在浅浅斜阳里抚摸玉兰树。
然后他搬去医院,可还是会偶尔回来,坐在轮椅里仰望光秃秃的树的枝桠,笑着说,我老了,你也老了,正好相伴,我也不必自卑。我问他,你的病什么时候好。他说,等到春天,等到春天天气暖了,玉兰花也开了。
他只是稍作逗留,摸摸树干那皱皱的皮,给树浇浇水,进屋拿点东西就走。他坐在轮椅上,儿子推着他,斜阳打在他身上,将阴影映在地上,有点像某些电影的结尾,我这样想着,平白有了几分感伤。
不想,这一次竟是永别。
只记得是个春日,湿漉漉的楼道里摆满了花圈,篮子里摆着各色的菊花,一问才知,是老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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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对“死”没有具体的概念,只知道这个老头不会再回来,不会再傻愣愣地抚着树说话。
这年白玉兰没有开花,直到那些装在花篮里的菊花都蔫了烂了也没开花。阴雨连绵,我站在树下,雨打在我身上,像是树在哭泣。
这故事委实平凡,老头和我也并无多少深厚的情感,可这故事我常在词穷时用在作文里,这样翻来覆去添油加醋地写,倒是写出些感情。
而今晨出门,又是这样阴雨连绵的春日,仰头望,树上有了些小花苞。也许今年,又会满树繁花,想必花开时,又会绽出老人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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