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成堆的纪念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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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小学六年年级的事情,离小学毕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班上的同学都纷纷向家里要前买成堆的纪念卡。那算是我们当时的奢侈品了,四四方方的卡片上印着《还珠格格》、《西游记》等电视剧的相片,很是好看。
那时家离学校较远,回家要翻过两坐山,足足有十多里路,住得近一些的学生放学铃一响,就一溜烟回家吃饭了。像我们这些比较远的学生,每天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要出发。书包里装得有中午要吃的干粮,下午一放学就得马不停蹄地往家赶,或是三五个成群,或是一个人飞快地往回跑,脚步稍微慢点,就要真正体验“星星里去,月亮里来”的感觉了。
看着别人写纪念卡送人,我心里也痒痒的,回家就鼓起勇气开口要钱,不料妈妈却劈头盖脸地骂我一通:“不好好学习,买什么卡,家里哪来的钱?”似懂非懂的我不再敢有这样的想法了,只是一个劲地想一定要自己弄到买纪念卡送同学送老师。可钱从哪里来,这又成了问题。
这天妈妈一大早就起床为我准备好了饭,但我还睡在床上不起来,嘴里嘀咕着要钱,妈妈看出了我的心思,为难地对我说:“孩子,家里真的没钱,好了你快点起来,我去你大爹家看有没。”说完就出去了。天还未亮,我迎着微黄的灯光穿好了衣服,吃过了饭,等着妈妈回来,大爹家就离开我家二十多米,可等了很长时间还不见妈妈回来,我就着急着出去,刚没走几步,隐隐约约看见妈妈一拐一瘸着腿回来,我忙上前,搀扶着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哎,不小心跌倒了,给你借了两元,你看够不够?”听妈妈说借着了钱,我欢呼雀跃,当时我丝毫没有意识到妈妈的感受,接过钱背起书包就走了。
我用这两元钱买了一共二十张纪念卡,放在抽屉上,心里美滋滋的。但刚好遭到另外一个同学的戏嘲:“哟?你哪里来的钱,偷来的吧!”没想到弄的班上满堂哄笑,我满脸通红,想说是自家的钱,可谁相信呢!我家里是从来不给我零花钱的。无地自容的我深埋着头看着一张张精美的卡片,我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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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费了很大的劲将二十张纪念卡写好后往外送的时候,却没有几个人接受。他们都用鄙夷异样的眼光盯着我,然后从他们手中抽出一张仍给我:“给,祝你有远大的理想。”最终,只送出了六张,这还包括两位老师的。剩余的十四张,我深深地藏在书包底,我想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钱不是偷来的。
多少年过去了,那些小学同学已不知飘散在何处。也许那些纪念卡被丢散在老家某一隅角落,早已记忆发黄或者不复存在。唯有不变的是童年那些稚嫩的心,再次想起,眼眶里已噙满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