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掌花
我不善于养花。许是因为不善于拾掇,又或者是我粗心忘记了浇水,美丽的花儿在市场上争奇斗艳,搬回家里时日不多就香消玉殒。
一段时间后我便不再养花,但对植物绿意的喜爱让我仍是忍不住驻足花鸟鱼市场,于是便选择了最容易成活的仙人掌。
在养了仙人掌之后,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它可以开出如此美丽的花。那不过是把它带回家以后几个月的事情。一株是深绿色的仙人球,顶端开出大朵的橙红色花朵,花瓣越靠近花心处颜色越浅,渐变出动人的温暖色泽。另一株是颜色偏嫩绿、形状瘦长的仙人掌,尖端竟开出三朵白色的花,虽是单瓣,没有重瓣牡丹那般层层叠叠的华丽之美,却别有一种清丽和雅洁。
成长在热带沙漠的仙人掌只会作为盆栽存在于城市里,因此我对它的了解甚少,只知道市场上和书中的仙人掌,很少有开花的。那花开令我惊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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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掌的花开了三四日才渐渐凋零萎谢。花谢后几日,我的两盆植物竟都死去了,千唤不回。
如前所述,那时我不了解仙人掌,于是我竟自作主张给它的枯死找了一个牵强的借口。我以为,仙人掌就像竹子一样,一生只能开一次花,正如花开之后只能迎接凋谢的命运,仙人掌也只能在绽放后走向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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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凄美的精神,宛如芥川龙之介笔下凄厉的紫色火花,深深地攫住了我。每当我遇到困难、惧怕挫折而裹足不前,我就会想到那仙人掌上开出的绚烂花朵,想到它拼尽一生只是为了一次极尽浪漫的绽放,我又有什么理由因为害怕小小的失败而患得患失?
我是如此迷恋着将生命燃烧到极致后从容地走向尽头的意境,却忘记了那仙人掌的花开花落只是自己心造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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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过境迁方知当时错,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仙人掌倘若养护得当,一生可以多次开花。它的花语之一是“坚强”,因为仙人掌生活在干旱苍茫的沙漠之中,生存显得分外艰难,便有了这个花语。不过,我也深深地记住了它的另一个花语,那就是“温暖”,因为无边无际的寂寞沙漠里,只有它存在着,用花朵向人们昭示着生命的坚韧不拔,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无论那是怎样的花开花落,那美丽的误会总归给过人温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