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生命的寂静
那些不经意的,却往往是最感动的细节。发现自己开始喜爱观望天边的流云,在湛蓝的天幕上,像是一阵清烟,稍纵即逝。不是因为她的洁白与轻柔,纯澈和干净,而是她对风的追随,不离不弃。夏末的时候,阳光还是无比耀眼。和他打个照面,会刺痛双眼,只是照在身上的感觉,轻松舒适,像小心翼翼的行走,数着同样小心翼翼的脚印。可以看见空气中的细小粉尘和白色虫蝇,相比起平日里的阴天,阳光下的日子不会隐藏,要来的真实与清晰。双休时候,我在一个亲戚家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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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阳台上种着仙人球和太阳花,太阳花用一个大搪瓷盆养着,盆体上的图案艳丽而俗气,底边有一圈褐色锈迹。尽管如此,花却是好的,单一的鹅黄,娇小可人,单瓣或双瓣参差不齐,绿的茎叶缠绕在一起,闻不到香味。有八棵仙人球,分种在塑料的小花盆里,披着厚厚的刺,颜色清晰的绿上布满疏离的纹路,丰硕的球状植物。不知道为什么要种下她们,可能是因为,她们都是不贪心的植物,每天只要一点点水,就可以一天比一天美丽。不对生活索取,还算是快乐。穿脏了第七双凉拖,细麻的人字形的草编凉拖,精致细腻,通常是穿脏了就扔掉,因为洗后会影响凉拖的形状与质感。一件东西,很漂亮地被创造出来,太过于精致,便易于磨损。白色的细带子上有淡淡的灰色污痕,反复穿过的后跟中间凹陷一块,她开始苍老了。傍晚的时候,凉拖静躺在大理石地板上,没有言语,没有倾听。我用手机拍了一张照,打上字幕:某个时间里,一只拖鞋陪着另一只拖鞋老去。然后,看着定格下来的画面,美丽的东西也有一天会失去光彩,我内心不免有点感伤而泪流满面。
午后,亲戚做了她拿手的油淋茄子,金黄的蒜末和肉丁镶进茄子里,泛着好看的酱紫色光晕。印象中她似乎只做得好这么一道菜,就死心塌地的做了大半辈子。临走的时候,来到阳台上,几次想拍下那些太阳花和仙人球。最后还是把手机放进了背包里。害怕画面强加的休止符会破坏了太阳花的柔美,玷污了仙人球的轻灵。这些本该属于自然的生灵,是不该让我带走的,她们只想呆在阳光下,享受生命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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