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心头的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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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夏,又复一季玉兰香漫,儿时的街,儿时的树,无不处处诉说那年,记忆心头的夏夜。
小时候,我常常在月明星疏的夏夜里,伏在爷爷宽厚的背膀上,一摇一晃,斜长的影子,孤黄的路灯,在花香中散步,在玉兰下乘凉。爷爷常穿着白汗衫,腰间坠着几把钥匙。偶遇邻居,他们会对爷爷夸道:“灿啊,带孙女出来走走啊?”爷爷总是笑,笑纹里深深地刻着他的骄傲,他走着走着,腰间的钥匙叮叮地响。
爷爷很高,我常扯着他的衣角,他伸手去够那缀满枝头的白玉兰,轻轻放进我摊开的手心。
他问我:“芊啊,爷爷老了,以后走不动,你带爷爷散步吗?”那时的我,自是幼稚懵懂的,回答道:“爷爷不会老呢!长大了我还陪你!”那时爷爷不说话。
而如今,我已长大,爷爷啊,他曾伟岸的身板,日趋佝偻,他的双眼变得模糊,他的膝盖再不允许他背起任何人,我曾清癯伟岸的爷爷,被时光的洪流冲刷,鬓角发白。
再提及儿时那段玉兰香浸的日子,爷爷的目光突然变得明亮,他问:“爷爷老了啊,芊啊带爷爷散步吗?”我已非当初那乳臭未干的小孩,我的心仿佛被攥住了,喘不过气来,竟是令人尴尬的沉默,我欲开口,爷爷又说:“玉兰花开了,你闻,香吗?”
香吗?那株玉兰是儿时多少回忆的相册,一树绿叶白花,清新纯粹,爷爷的白汗衫仿佛也沾香。
我摘一朵含苞玉兰,放在爷爷摊开的手掌,玉兰的花香啊,正是爷爷给予馥我童年的亲情的郁香气啊!
看漫天彩霞,红的、紫的,正如一苍穹绚烂的夏花,爷爷是蜡烛,他燃烧的火光照亮我的前路,那两行滚烫的烛泪,炙热而烫。
爷爷,玉兰很香,我要带你,走到白色玉兰香漫时,这是我最真切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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