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沦落人
新学期开始了,按上学期考试成绩排座,我一下子从“前线”被赶回了“后方”,与一群“第三世界”的难友们为邻。同是“考试”沦落人,大家正痛定思痛的时候,班主任发话了:“有的同学,就像垃圾……”
“以分数判断学生素质的优劣算怎么回事!”受够了冷嘲热讽,下课后我大发牢骚。话出口后,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哪!以前那个常常被评为三好学生的男孩儿哪里去了?更令我吃惊的是没有一个人搭话。我只好摇了摇架着“高深莫测”的眼镜的同桌说:“喂,发表一下你的高见嘛!”
“唉,有什么好说的呢?坐在这种鬼地方,想翻身比登天还难!像我俩,连黑板上写啥都不知道——唉!”同桌推了推鼻梁上的“瓶子底”,又指了指旁边的“√2”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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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轮到我无话可说了,心想家长们也真是的,竟然支持这种排座方法,还美其名日“有利于提高学习的积极性”,孰不知这种做法一点也不科学。不仅教室里看上去参差不齐,而且严重地挫伤了学生的自尊心。看着没精打采、仿佛知道自己就要上绞刑架的阶级兄弟姐妹们,我的心隐隐作痛。要不是上学期期末考试中我患重感冒,还不曾感受到当“垃圾”的滋味是如此苦涩。
几节课下来,我觉得脖颈又酸又疼。长此以往,人将不人——准会变成长颈鹿。同桌视力不佳,一直都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笔记本上涂满的全是些无聊的语言。“√2”更是无奈,干脆伏在桌上去梦周公。其他难友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糊里糊涂地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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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解,我发现这群被定位为差生的难友们,有着那些所谓的优生们不能相提并论的优点。比方说吧,“一米八”的篮球技术特棒,婷婷天生一副唱歌的金嗓子,同桌文笔不赖,以前诗文不时见诸报刊……而现在,篮球场上已经没了“一一米八”的身影,婷婷半天不出一点声音,同桌把自己关在心灵的黑匣子里……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决定实施“A计划”。
一天晚自修后,我叫住了所有的难友。我告诉他们我的遭遇,并分别指出了他们的优点,目的是让他们明白:我们不应该沉默,我们应该证明自己。“因为我们不是垃圾!”我一字一顿说完这句话时,不知怎地,泪水不禁流了下来。没有掌声,有的,只是伸向我的一双双手。后来,我们成立了“红太阳”学习兴趣小组,课上充当彼此的“眼睛”,课后充当彼此的“老师”。同时,还踊跃参加学校举行的活动,为班集体赢得了不少荣誉。
接近期中,我们做了一件老师们认为不可思议的事情——联名要求考试一次。考试结果没出我们的预料。有好几位兄弟姐妹冲进“二十强”,我又入围了“四大天王”。照规矩,座位又要来一次大变动。班主任勉强地笑了笑,对那些“优生们”说:“还坐着干啥?换吧!”
“不用了!按高矮排座比较合理,老师。”我以一名胜利者的身份站起来,挺挺胸说,“因为,没有谁是垃圾,没有!”
我希望,不能用放大镜观察学生的老师们能记住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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