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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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病重,已经在医院住了十来天了。这种病,说不准哪天撒手人寰。
当我踏着小鸟般的步伐走进病房时,看见了一个躺在床上的老人,还有他骨子里垂危的生命。我不敢相信,那就是我的爷爷。那个老人年迈,脆弱,安详。那真的是爷爷?
没错,同样陈旧的鸭舌帽,同样布满皱纹的脸,同样颤抖的身体,同样的缄默。一切未变,但我的爷爷的脸上皱纹加了一道,身体虚弱不堪,不仅仅是话少而且因为身体没办法说太多话,一说就喘。我努力从不可言状的心境中走出来,挤出笑容道,“爷爷好!”嗓音很大,是怕爷爷的耳朵也听不见。
谁知爷爷只是微笑了一下,说了声“好”,我知道,这已经让他难以忍受了。这就是爷爷,我的爷爷。我们之间并不是朝夕相处,但也有隔阂。在我的记忆里,他传承了我的父辈一贯有的特点。他是个脾气古怪的倔老头,平常我与他对话时都听不大懂他的言语,只能附庸一下,让老人家难得几次见到舒心的笑容。倏地眼前浮现出与他斗嘴的情景,活生生的画面。眼前的爷爷,没有精神抖擞,躺在病床上,依赖着别人,仿佛一棵小草没有了雨露的滋润,气息奄奄。
我是不希望如此的啊。
年过完了,要回天津的时候,我又一次去看爷爷,爷爷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二十多天,不知身体怎样。
爷爷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那还是我的那个病怏怏的爷爷吗?
他年轻了,并不是外貌上的,是精神上的。开朗了,也能正常说话,冲我阳光地一笑。我终于发现,人的疾病没什么不可战胜的,关键是有没有活下去的欲望。爷爷快乐了,看着自己的儿女,能不幸福吗?爷爷靠着被褥,唠叨着,我的耳畔又响起了那个倔强的爷爷的笑声,说话声,甚至是均匀的呼吸。他的心情阳光灿烂了许多,活着的勇气和希望在身体中徜徉,疾病的磨折抵挡不住生的力量。无论如何,此时的爷爷,今非昔比。
我的眼睛湿润了,一个老人,没有创造生命的奇迹,但这何尝不是一阕感人之歌?
原来,有一种力量。
原来,有一种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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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有一种心愿。
那就是,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