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的长城,历史的长城
眼前这幅画又唤醒了我沉睡密林深处的记忆,那8岁首次登临长城的遥远飘乎的模糊记忆。那天很冷,烈烈风舞长空,裹在那斑斑“虎皮”状的大衣中的我很兴奋地被父母牵着,经历了把“长城”一词从抽象到形象的实现的过程。
只记得游客如蚁,那商贩的叫卖声中也听不出秦汉的豪犷来。蒙混未化的孩童与博大深广的长城是无法对话的。长城如一智者,面对愚者,只好微微笑。从兴尽而归到现在,地球又公转了8周,一切都循律而变了无穷尽个参数,而有的似乎没变。
我凝视着眼前这张简易的印刷品,却感受着某些隽永的东西。
我们登临过的八达岭长城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长城。面前的长城,阳关外的长城,大青山脚下的长城,直至罗布泊戈壁上的长城,是真正的长城,也是历史的长城。他静静地矗立着,沉默着。他远离尘嚣,他摒弃虚假红尘,他的广袤曲深震退了浮夸的懦夫,喝退了孱弱的生物。与他接触的是坚强的勇者,和他注目的是刚健的生命。他起源于豪杰烽起的秦汉,绵延到未知的未来时空。他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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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沉默在高峻飘渺的峰顶。他身后的青黛色彩是他的品质,那薄暮的冬雪是他的尊严,无限好的冬雪展示着生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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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眺,那畅流的身躯伸向未知的神奇的自然;近瞻,如刀笔刻勒般的是长城莫名的刚正品质。在薄暮的猎猎作响的风中,听得出金戈铁马的厮杀冲打。铁与血的年代,群雄并踞的年代随着赢政的问鼎中原,跨入了别一个汉蛮对峙的时空单元;在子夜的狼嗥与风卷残沙声中听得出生灵的屈泣,窥得见漫漫长夜中期盼尧舜时代太平盛世的或污浊或稚亮的眼睛;在日出的那刹那,宇内震撼着的长城的长啸,莫又不是一曲低沉的长叹,或是一曲“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古角铮鸣。眼前飞扬着一个个鲜活的笑容……”的清唱?在“长风万里送秋雁”或“战败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时,一个时代的声音嘹亮地响彻云端:“万里长城永不倒”。
是非成转头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啊,民族的长城,历史的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