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进了阳台。歇斯底里，开始发呆。一切被黑色空虚坠饰，变得陌生难懂。近到触手可及，瞳孔深处的几滴透明液体，缓缓溢出，缓缓坠落。一种名为失落的情愫被捻碎，恰如其是地发挥到极致。如果连眼泪都哭干了的话，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唯有记忆中的感觉：老式收录机，书橱里被沉睡的旧友和我的新宠们，像黑色泡沫，破碎后幻灭在这片獈小的空间。恩，如果失去他们，会是如同一角残破的家，能凑合着住，却不免风雨胆寒。不敢把我的碎碎念续写下去，转念一想，曾经在陪伴中度过的无数个静静守候的夙夜的我，都干嘛去了。

不愿点灯，在黑暗中沉沦过后，或许才会意识到光芒是件多么贵重且伟大的礼物。

想必是被雨花帘另一页一望无际的沉闷吸引了，再想不出有什么穿透力足以划破这片偌大的阴霾。做了一个别扭的决定，想看看没有星星的夜空，专属于冬季的独到冷艳。牵起帘子一角，凝重的氛围断点呼吸。愈发笃定，愈发合适自己，双手在开启一次神圣的崇拜，不遗余力洗净余华的那种。

等来的，不是死寂，不是蒙昧，纷纷绕绕的昏暗残光，卷散落地尘屑，不断重复的光圈依偎沾满烟尘的老街灯，不离不弃，永不决绝。老街灯披光含雾，固执着原地不动，用自己卑微的光和热，殆灭黑暗。仿若听他们亲口诉说。这一幕，温馨了我的眼。

雅兴已然全无，当不成诗人当哲人。久而难忘的画面，不禁令人联想到安徒生笔下命运诙谐的老街灯。灯座熔化，奏鸣他悲剧一生的尾音。心恍若被倒吊一般难受，比起暗夜侵蚀，后者有些小儿科了。为什么，老街灯？很想这样问。

生活中，大多数人在不折不扣地扮演街灯。一个人是渺小的，渺小到他的副业叫做隐者。每天缄默地独守岗位，因着不同的目的，尽其所能地为社会积攒曙光。却始终不是街灯，少了那份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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