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母亲和我相依为命,节衣缩食,勤俭持家,终于攒足了钱,决定把旧舍拆掉重新建一座小洋楼。当然,我们村大都建起了小洋楼,这对村人来说,不再是什么稀罕的事,但对找钱辛苦的我们来说,那是充满激动和兴奋的事情。
那天,母亲早早起床,去赶早市,买了很多菜,做了满满的一桌美味佳肴,请来了镇上最好的建筑队,为我们设计房子。那天,我们的心情如三月明媚的阳光一样,把春天的温暖装得满满的。母亲更是一股挥手告别旧社会走进新时代的样子,仿佛盖房子是我们走进幸福生活的一道门槛,以后的喜事连连会让我们的日子应接不暇。
酒席上,母亲不停地与施工队那六个人敬酒,她嘴里不停地说:“有劳各位!”“拜托大家!”“辛苦各位师傅”之类的客气话,那姿势如同在开一场重要的会议,或作一个重大的宣言。
酒足饭饱之后,施工头认真测量了我们家的面积,然后笑哈哈地说:“你们现在住的这个小屋子太小了,以后建起了小洋楼,就大多了,我再让城里设计院的设计师给你们做最好的设计,给你们装修好,那感觉就像住进了城里的宾馆酒楼里……”母亲听到这些话,皱纹像春风里的河流,一下子舒展开了,手抚摸着着我那像枯草一样的头发,双眼放射着喜悦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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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工头看了看院子,说:“现在院子里的鸡窝、狗窝、猪窝,以及院子里的树,都要该拆的拆掉,该砍的砍掉。”之后,施工头又问我们:“这些工作是另外算的,你们打算自己动手还是我们动手?”母亲停顿了一会说:“我们自己动手,反正自己做得来,闲着也是闲着。”施工头爽快地说:“那好!你们自己动手,完事后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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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工队那几个人走后,我们就开始清理院子。我问母亲:“先拆哪个?”母亲呆呆地望着院子的各个角落,说:“先拆鸡窝吧!”我们就动手拆鸡窝。那些鸡看到我们拿着工具,好像动刀动枪的样子,吓得它们在院子乱跑起来。有一只母鸡正在下蛋,看到我们走近它,连蛋也不敢下了,起身便跑。鸡们发出咯咯咯的叫声。母亲叹了口气,说:“是我们打扰它们了,它们抗议我们啰!”我说:“它们敢抗议?一会儿,我就把它们全部杀掉!”母亲说:“先别拆鸡窝,我们去拆狗窝吧!”我们拿着工具往狗窝走去。狗们岂是好欺负的,看我们过来,就拼命地叫。狗窝里那四只狗崽子,也急急忙忙往母狗怀里藏。母亲看到这情形说:“先别拆狗窝,我们去拆猪窝!”猪很老实,它们看着我们拆不反抗也不抵抗,它们的眼睛有着人们难以捕捉的伤感,好像在可怜巴巴地说,我们哪里得罪你们呢?干啥要拆我们的家?拆我们的窝可以,但你们也要把我们安置好,才拆我们的窝啊!”母亲看着老实而可怜的猪们说:“先别拆猪窝,我们去砍树吧!”我们决定去砍树,树上有一只麻雀窝,我们走到树旁,准备动刀砍树。然而,我们的举动却惊醒麻雀,麻雀叽叽喳喳地飞奔到屋檐上,我生气地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欲向麻雀投去。母亲见状,说:“伢,你这是干啥?快把石头放下!”在母亲的质问与斥责下,我佳佳放下了石头。然而,我还是不服气地说:“这是我们家,由不得它们在这儿放肆。”母亲笑了,说,你这句话对人说还可以,对动物说就行不通。我气愤地说:“它们不懂人话!”母亲说:“不是,你说这个是你家,其实也是它们的家。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大家的,凭什么说是我们的不是它们的呢?”我傻笑着,懵懂地看着母亲。母亲跟着又说:“不拆了!”我问:“树呢?树还砍不?”母亲说:“树也不砍了。”母亲的的话把我吓得一跳。我哭丧着脸,大声问母亲:“那房子还盖不?”母亲放下手中的工具,然后坐在地上叹了口气说:“我们建小洋楼了,要有新家了,而它们的家却没了。它们也需要有个家啊!它们要求不高,有个窝就行,这样它们就感觉有家了,这样它们才安心地给我下蛋,给我们护院子……”我说:“它们不会说。”母亲说:“它们不会说,人要替它们着想。比如你,妈把你生下来,把你养大,管你衣食住行,供你上学,给你盖房子,帮你成家立业,你不说妈也要为你着想,就是这个理儿。虽然它们不会说,但我们也要替它们着想。”
晚上,我和母亲买了两条好烟,给村长送了过去,村长很快给我们划了一块宅基地。小洋楼建好后,母亲看着新楼,说:“哗!真大啊!”我笑母亲没见过世面,于是,对母亲说:“如今很多明星、大富豪的房子大得半天都走不完,豪华得就像皇帝宫殿。”母亲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说:“罪孽啊!那么小的身躯,要那么大的地方干啥哟!如今,有的人还没得住啊!给别人住一些吧!自己住少一些,别人就会有一些住了。”我看着母亲,觉得她像个哲人,需要我用一生去挖掘和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