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的生命
三秋禁烧已经坚持月余,大部分田地进行了翻耕,地里的机械和农夫寥寥可数。一阵秋风掠过,卷起漫天尘土,我用袖子捂住鼻子,皱起眉头,看看天。天气预报近期有降雨过程,但这天气却没有一丁点下雨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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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上级还没有下达禁烧结束的通知,我们只好继续在地头坚守。放眼望去,满目萧瑟,三五个穿着迷彩服佩戴袖标的人,在空旷的田野里异常扎眼,偶尔路人走过,用异样的眼光审视着这支队伍,似乎在审视着天外来客。
地头有一棵树,那是乡下最常见的杨树,这棵杨树也许是在田地生长的原因,历经风吹霜打,日晒雨淋,却又能自由生长,贪婪呼吸,所以异常粗壮。它枝杈杂乱,树皮粗糙而崩裂,部分树根凸出地面,犹如老人凸现的经脉,诉说着久远的故事。树根周围,散落了一地的树叶,有黄色的、褐色的、黑色的,紧紧簇拥着这棵大树。
又一阵秋风吹过,一片树叶旋转着落到脚下。我捡起那片发黄的落叶,凝视着黄金一样的叶片,清晰的脉络泛着丝丝殷红,犹如流淌着的血液。叶柄处有清晰的断痕,断痕处渗出晶莹剔透的无色液体。我的心突然被刺了一下,疼得有些痉挛。叶柄处的液体分明是无奈的泪水。落叶的忧伤瞬间在我的心里弥漫,这种情绪顺着血液流遍全身,浑身一阵发冷。
落叶的生命是短暂的,它经历了春的温暖、夏的炙热、秋的清爽,却在寒冬来临之际化为泥土。又一片落叶从枝头落下,它翻飞着、飘舞着,忽上忽下,忽前忽后,带着对枝头的无限眷恋,依依不舍,艰难别离枝头。三个季节的陪伴足以装扮整个大地,200多天的厮守足以渲染整个天空,即使这样,依然无法驻守枝头享受完整的四季。落叶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更没有力量延续自己生命,又不能更改季节的变幻,就连飘落的过程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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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模糊了双眼。自己不就是一片落叶吗?在无限的历史长河中,我在乡镇度过的20多年岁月无疑是短暂的,但就是在这短暂的岁月里,犹如这片片落叶,暖了春、绿了夏、靓了秋!“哈哈哈”爽快的笑声穿透我忧郁的遐想。远处,几位同事在闲暇之余嬉戏,绿色的迷彩服犹如摇曳的绿叶,给萧瑟的旷野增添了无尽生机。
我回望树根处堆积的落叶,那一簇簇落叶,更像是一片片花瓣,即使没有了青春,也绝不失去生命的光彩。谁说落叶的人生是残缺的?落叶的生命是无止的,它的飘落是为了一种完美人生的坚守!春与枝头坚守,夏天与大树坚守,秋与树根坚守,冬与大地坚守,这种坚守源自一种信仰,这信仰就是对大树无限眷恋,对大地深沉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