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十五岁的时候，幻想过的二十岁的生活么。

我记得的。

那年我以为我们二十岁的时候依然会眯着眼睛看蓝得透明的天空，依然会在看了某首诗之后说下辈子想做一棵树。十五岁的我就知道，二十岁的我们不会再背着双肩包结伴而行，二十岁的我们不会再为了给某个人打电话而故意忘记家庭作业，二十岁的我们不会再在爸妈睡着以后偷偷爬起来看闲书。而这一切都无比准确，于是我还以为十五岁的我便料到一切了。可这并不是一切，这只是我以为。

真的二十岁了。

天空没有记忆里的蓝，生活的贫瘠无药可医，谁都无力再说下辈子要如何潇洒地成为一颗沧桑的大树。

如今再大的双肩包都背不出十五岁的懵懂和清澈，每个人都有手机再也不用坐在固定电话旁边对照号码一个一个按键了，还记得某串烂熟于心的固电号码，可电话簿里并没有，如果试一试也许已经是空号，然后，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找那串数字背后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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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就是五年的成长。的一部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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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比如说，听说那年告诉我暗恋学长的女孩子已经订婚。比如说，那年在阳光下灌篮的高大少年已经自谋生路。比如说，曾说要记住我说的每句话要等我大学跟我在一起的幼稚男孩子已经比我高出许多而且喝酒又猛又快。

然后一想起来，也会说时间真可怕。

夏天的时候跟妃子聊天。她说过一段话，我印象深刻。

她说，我最初以为改变人的是现实，后来我又觉得是经历让人改变，可是最后我才明白，改变一个人的，只是另一个人。

那么。十五岁的时候，到底是谁在我们的生命里烙下了痕迹，改变了我们的命运呢。

十五岁的时候，你知道我们会变得这样彻底么。

就像这次，走在漆黑的路上，我依然什么都看不到，可是我却不会惊慌失措。

然后我听到当年没心没肺的男孩子对我说，“去年光棍节的时候我问哥哥为什么不谈女朋友，他说没钱！不谈！然后哥哥问我为什么不谈女朋友，我说没钱！也不谈！然后我们就喝酒。“

就在这一刻，我深刻明白了生活的轨道，也了解了人生的贫瘠。

太多事情我们束手无策，太多理想败给现实，太多坚持输给时间。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还记得我曾目光坚定地说，会把荒芜的路走出繁华的风景。这已成为理想。

至今我也没有一刻想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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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在想，会不会某天忽然惊醒，就发现自己仍然坐在初中的教室里，穿着牛仔服短发，一扭头就看到那些纯洁可爱的熟悉面容，有人在笑有人憋红了脸生气，同桌一直在摇我的胳膊说别睡了。然后我坐起来，转身告诉那个无厘头的少女：”我刚才做了一个好漫长好漫长的梦，梦里的你没有现在快乐。不过没关系，我们还能走。”

还认识最初的自己吗？

我们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