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的肚子
提起我的舅舅,人人都叫他林大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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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小时候,我家修房子,舅舅便来帮忙,还没到午饭时间,舅舅就说肚子饿得疼。妈妈打开碗柜,端出两碗冷粥。舅舅一口气喝个精光。我非常惊讶:早饭时,舅舅一个人就已喝了四大碗粥。他哪来这么大的肚子?舅舅走后,我问妈妈,妈妈告诉我:“舅舅家里穷,粮食特别紧张,顿顿喝稀粥,把舅舅的肚子给灌大了。人家都管他叫林大肚子。”
去年,我家请客。席间,喝酒、吃菜以外便是坐着闲聊。谈笑间,人们还是管舅舅叫林大肚子,虽然我觉得听来不雅,但客人们却是叫得一本正经。个中原委,我不得而知,成了一个谜。酒足之后,大家开始吃饭。我特地把舅舅的一碗盛得高高的,压得结结实实,然后把它放在舅舅面前。舅舅看着我,摇了摇头,说:“孩子,你把我当饭袋了?”然后立起身,拿起一只碗,拣了一口饭,坐了下来。我感到纳闷:舅舅可是个大饭量的人,怎么才吃这一点点?大概是怕人家笑话吧。于是,我执意要把他的碗添满。妈妈走过来对我说:“你别难为你舅了,他真的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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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走后,妈妈告诉我:“现在舅舅的饭量小多了。你在外地上学,不知道舅舅家中的情况,现在,他家油水足了,你舅舅的肚子不再像以前那样空空的了。”我又赶紧问:“为什么客人还叫他林大肚子呢?”妈妈感概地说:“这年头,政策放宽,你舅舅的肚子里放满了致富经,光鱼塘承包这一项,年收入就达两万。现在,他已经腰缠万贯,怎么不是林大肚子呢?”
我这才明白大家叫他林大肚子的真正含义,酒席上的谜也终于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