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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零点七分，2012最后的倒计时，就是这么悄无声息地，遁走。

什么时候自己开始习惯熬夜，我确乎也不知道。记得以前一到九点，准要直打哈欠，碰巧精神好点，暂且不想去睡，外婆还要催我。有次连续几天那样，她发了脾气，把我锁在房外，听我敲了十分钟的门，接着不见动静，方才狐疑地把门打开。我一闪身钻了进去，连忙对她板着的脸笑嘻嘻的。也许就是被她所训练得，我熬不了夜。

每到元旦前夜，就是我的意志和睡意拼搏最激烈的时刻。大人神采奕奕，打着麻将，我跟表姐表弟则在电视机前，死死盯着屏幕，约定谁要犯困，其他人就赶紧把他吵醒。十点半了，眼睛渐渐眯成条缝，越用手揉，反而越睁不开。突然，表弟砰地侧身倒了，才几秒钟，呼吸都均匀了。表姐大惊，转头瞧我，结果我正迷迷糊糊，倚在沙发脚处。她还对着我的耳朵叽里咕噜讲了一堆，可我全没听清，只是感觉她的声音慢慢飘远，飘远。次日去问表姐守成夜没，她还抱怨我们没有毅力，害得她一个人，没有动力。

后来学聪明了，我们先上床睡，叮嘱大人快到凌晨就拉我们起来。然而次日起来，太阳明晃晃的。我们责怪他们不放心上，外婆还笑眯眯地承诺当晚做顿好吃的给我们赔罪。回深圳的路上，爸爸告诉我说，本来舅舅记起来了，准备叫醒我们，外婆却说孩子在长身体，需要睡眠，死活不给。当时我还不满地议论道：“真是，一次两次哪会怎样!”

现在的我，好怀念外婆催我睡觉的声音，好希望循着那把声音，回到梦里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