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川是我悲伤的起点
蓝染是染尽悲伤的意思。蓝染川是我悲伤的起点。
题记
我的记忆中有这样一个地方。它是一条很长很长的河,蜿蜒在大大小小无数个峡谷中,水流缓慢而悠远,河水撞击岸边石头的声音像是一阵咕哝的叹息。那个地方对我似乎非常的熟悉,熟悉到闭上眼都可以沿着岸边走,永远都不会迷路。可是现在我却忘记了要怎么到达那里。它叫做蓝染川。
我离开那里已经有十年了吧。我叫明冉,年方二八。
我从记事起就生活在蓝染川,我和我姑妈生活在一起。本来我叫她妈,但是大了以后她告诉我,我是她抱回来的孩子,她让我叫她姑妈。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是被生活蹂躏的很憔悴,我跟她姓明,她叫明然立。她好像是没有丈夫也没有了父母一直孤零零的自己生活着,有一天她在蓝染川的河岸发现了我,安然地睡着,全身都裹着棉被,外面盖满了叶子。她把我抱回了家。
役冕也是她收养的孩子。在我六岁的某一天,姑妈抱回来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孩子,他瑟瑟发抖地躺在姑妈怀里,用那双很澄澈很恐慌的眼睛看着我。姑妈把怀里的他放到地下,他的脚站不稳就摔倒了,我去扶他,他却张嘴咬了我一口,于是,童年的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他不和我们一样姓明,姑妈给它起名叫杨役冕,我也不知道姑妈为什么要他姓杨。
在十岁之前,我的生活里只有姑妈和役冕还有蓝染川。我一直觉得蓝染川这只有我们三个人生活,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人。每天我都会起得很晚很晚,等我起床后姑妈早就带着役冕去河岸洗衣服了,然后我也跑出去。姑妈看见我跑过来就会把手中的脏衣服朝我扔过来,有时我躲开了,有时来不及躲就被湿漉漉的衣服给浸透了。然后役冕把我拖过去帮姑妈洗衣服。姑妈说起得晚就没饭吃,可是我依旧起得很晚。所以我每天只吃一顿饭,一直到十岁我都是这样。当然,我很消瘦。比我小的役冕比我高出一个头。
后来忽然有一天有很多人闯进这里,他们从蓝染川的另一个源头顺着水源过来了,我从没见过那些人,他们在这里住下了,一直都住在这里。他们开始在这里生孩子,过日子,他们打乱了我们三个人的生活,从那以后,姑妈就很少领着役冕去河岸洗衣服了,她往往把我们两个锁在家里,自己就出去了。很长时间才回来,每次回来脸上都面无表情,只是嘴角不会在微微上翘,眼神不会再温柔,对我和役冕也冷淡了许多。小时候的我不懂,长大后我才知道,那是一种叫做悲伤的表情。
在两年之内,蓝染川迅速的壮大起来,开始有很多很多的人来这里,来这里看安静的蓝染川、看满山淡紫色的野菊,像是一片巨大的熏衣草瀑布,从山顶倾泄下来。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旅游,有越来越多的人搬过来盖房子,盖别墅。后来建了中学、花园、银行好多好多城市里的东西,修了道路,变成光秃秃的黑色,我很不喜欢现在的蓝染川了。还好,我们家还没有翻修,还在原来的一小块平地上,旁边就是一大片桃树林,那是当初我和姑妈还有役冕一棵一棵地种下的。我和役冕时常去蓝染川,边上围上了栅栏,不能再靠近,不能再坐在岸边把脚伸进温和的水里。
十二岁的时候我遇见了华夏和杉杉,他们都是我的同学,和我在同一个班。他们是青梅竹马的。华夏对杉杉很体贴,他是个很浪漫很温柔很懂女生的男孩,我承认我喜欢过他,他没办法让人不喜欢,我相信当初班上的所有女生都对他动过心。可是他只属于杉杉,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杉杉是个很大大咧咧的女孩,看到他们俩我才真正相信,原来情侣就是要性格相反的两个人才行。我比杉杉安静的多,但是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她总是能带我一起闹,让我发笑,我和她在一起很舒服,所以我喜欢和她在一起。但是,主动去和她靠近,不排除有为了接近华夏的目的。
我和他们迅速地熟络起来。
我们一起光着脚越过栅栏去蓝染川的岸边跑步,我们一起去山上躺在大片大片的野菊花上,想象着就在普罗旺斯。我们一起度过了很长的时间,渐渐地,把他们两个当作最要好最离不开的朋友,对役冕也好起来,役冕也认识了华夏和杉杉。我们四个很要好,形影不离。直到那天晚上,役冕跑到我的房间,他问我,姐,你是不是喜欢华夏。我愣了半天,没,怎么可能?我搪塞他说。不可能,我看出来了。他突然无比坚定地盯着我,被他盯的心虚,我埋下头写作业,你快回去写作业吧,这和你没关系。他闷闷地走出去,我以为他会把门摔得很响,像以往他和姑妈吵架时那样,可是他没有,他把门轻轻地带上,在那一刹那,我好像听到他叹了一口气。我很奇怪役冕心里像是藏了什么事,但是我没有去问他。我后悔我当初没有去问他。
事情开始以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速度和形式发展起来,我和华夏在一起了。可是,我一点也不快乐。因为华夏和我在一起都强颜欢笑,他不希望我看到他悲伤的表情,可是他又真的很悲伤。杉杉说她爱上了役冕,她当着我们的面说她要和役冕在一起。我当着杉杉和华夏的面扇了役冕一巴掌,我说,你怎么可以对不起华夏。他笑了,也不发火,他说,我和杉杉两情相悦有什么错?他搂着杉杉的肩膀走开了,杉杉连头都没有回,我想她那么狠心她已经不爱华夏了。我看见华夏当时的表情竟然和姑妈的表情一样,都是悲伤的表情。
华夏走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冉,她不要我了。我哭了,我心疼地捧着华夏的脸,对他说,那你要我么?他点点头,用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高考结束后,杉杉和役冕离开了蓝染川,他们都没有考上大学,役冕告诉我,他们要到别的地方去打工。我和华夏考上了同一所大学。那天他激动的抱住我,他说,冉,这下你没有理由离开我了。我笑了,我知道他已经爱上我了。他那么害怕孤独。只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彻底的忘记杉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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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临走的几天,姑妈病了。她很虚弱地躺在床上,她对我说,小冉,我没有力气给你收拾行李了。我没哭,我望着她悲伤的表情,我说,我不想走。她异常的生气,她用手推搡着我,她说,都这么大了还想赖着我么?我养你们一辈子了。我忍住了没哭。是啊,她用她的身体养了我们一辈子。身体。是华夏告诉我的,他在我的硬逼下才说了实话。他说,他舅舅说,明然立是婊子。很久以前就是。这些年来,役冕和我都是她陪男人睡觉换来的钱养活的。我突然想起这里多了那些人后,姑妈才开始一个人出去,每次回来时脸色都很难看,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她当时为什么脸上有悲伤的表情。我没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我想她那么骄傲的人,若是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她很脏,她会难受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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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华夏去了一个大城市,大学的时光很美,很好,有华夏陪着我。但是在大学就要毕业的时候,他离开了我,他说,他爱上了一个女人,我问他是谁,他不说话。我用拳头捶打他,很用力很用力,我骂他,我说,当时我要了你,现在你却不要我了。他都不说话。我哭的歇斯底里,他要给我擦眼泪,我愤愤地甩开了他的手,我吼,脏。他怔了一下,回房间收拾起背包,站在门口,看着我。我一直哭一直哭,直到我终于停下来,他才开门走了出去。
后来我见到了那个女人。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彻底的呆掉了。杉杉。可惜不是,那个女人只是长的酷似杉杉。眼睛、脸庞、语气、性格都像极了。我突然一点也不难过了,我笑着说,华夏,你本来就不该要我的。那个女人很惊异地看着我,她肯定以为我一定会骂她甚至扇她一巴掌都不为过,她可能已经做好了搏斗的准备了吧。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悲伤地走开了。
我走出去后,华夏发来信息,他说,我爱过你,和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是,人都是会变的。我把信息删掉了。把他的手机号删掉了。把他遗留的东西全都扔掉了。你已经随着时间走了,我还要留恋什么呢?人是会变的,可是悲伤是不会变的。
所以我的悲伤一直都在。就在我刚找到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时,我居然在我的同事中找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杉杉。我并没有看到役冕。杉杉见到我的时候没有任何惊讶,只是一直冷冷的盯着我。后来我约她出去,她扇了我一巴掌。我当时就愣住了,等我反应过来想要还手的时候,她哭了。她蹲在我面前,哭的歇斯底里。比我还要歇斯底里。
当我听完她说她和役冕之间的故事后,我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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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冕爱上了我。从十二岁开始他就爱上了我。他知道我喜欢的是华夏,他不想占有我,于是他占有了杉杉,想逼她离开华夏,他达到了目的,杉杉被迫离开了华夏,华夏才和我在一起的。后来他们一起去了一个城市里,杉杉还以为役冕是真的爱她,会好好对她,结果役冕却夜夜出去和酒吧女人们鬼混,杉杉忍无可忍地和他分了手,役冕在杉杉要走的那天,摔给她很多钱,杉杉突然爆发了的冲他吼,我就值这些钱吗?!役冕愣愣地看着他,不是你值这些钱,是我只值这些钱。拿走吧。于是杉杉把钱放进了包里,然后就走了。
我还幻想着我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遇到役冕,然后我扇他一巴掌,对他说,你这个笨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如果,如果你说了你喜欢我,我就会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再也没有遇到过他。所以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是他,就是他,可是我不敢说,他是我弟弟,他也许根本就不喜欢我,他也许还会因此而讨厌我,所以我不敢说,所以我一直都为了掩饰而去喜欢华夏。我们都是注定悲伤的人。因为我们都是蓝染川的人,那本就是一个悲伤的地方。
直到现在,我很想回去看看姑妈,看看蓝染川,可是我忘记了要怎样回去,就像忘记了要怎样像以前那样天真快乐的笑,忘记了曾经我们四个都是怎样无忧无虑的在一起。忘记了过去,却忘不了悲伤。
悲伤还远没有离我而去。就在上个月,华夏打电话给我,他说,冉,她不要我了,你还要我么?
蓝染川是染尽悲伤的地方,明冉是个染尽悲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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