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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爷爷炊烟

时间: 2022-01-19 | 投稿

每次回老家,和伙伴出去玩耍时,总会经过那个地方,它犹如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坐落在那片故乡的土地上。小时候对它并无什么感情,只知这是爷爷的住处。而如今,在心里早已亲切的称它为“老屋”。蓝砖、土坯,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很普通。现在的它,头顶上长满了野草,也苍老得不成样子,这就是老屋。三间北屋,一间偏房,一个仓棚和一个被一棵老枣树全面覆盖的院子。我所知道的,仅此而已。四周的房子都翻了新。而它,数十年如一日地坚守在那里。

我对原来的记忆一向是模糊的,往事大多都忘了。唯独在老屋的那段日子,那段我认为是最快乐的日子,深深的烙在了我的脑海里,温暖着我的心田。现在每当我经过它时,总会驻足打量它两眼,片刻间,思绪飘飞,出现了幻想,抬头看天,仿佛又见那一缕白得像云的炊烟。

美好的生活是在我五六岁时,乡下的生活节奏是轻快的。乡村人也是淳朴的,这也把我塑造成了一个活泼开朗,老实听话的孩子。街坊邻居也常常夸我机灵懂事。那时我没有爱好,也不知何为爱好,只知和伙伴一天到晚疯跑,捉虫子,干一些现在也不懂的古灵精怪的事儿。每当玩累了,抬头望去,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映在天边,知道天不早了,便往家里跑,就会看到烟囱里冒出一缕缕炊烟,在我心里,这永远是任何山水所不及的风景线,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康——快点回来,饭中了。”这时我的肚子就像吞了一只青蛙一样咕咕直响,甩下一句“明天再玩”就飞奔到家里。

爷爷,脸已被皱纹爬满,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子硬硬的,摸起来很扎手。笑容时常洋溢在脸上,和蔼可亲。整张脸都写满了慈祥。爷爷喜欢看棋,喜欢在别人下完棋后抒发自己的见解。也喜欢沏壶浓茶,仰在躺椅上,抱着我,问我和伙伴玩了些什么,给我讲一些老掉牙的笑话,或是一些神话故事。他不吸烟,很少喝酒,但最大的嗜好莫过于睡觉,不管春夏秋冬,吃过午饭后睡上一觉是必不可少的。而小时候的我却恰恰相反,玩耍回来后一点也不累,精力无限,仿佛是越玩越精神,午饭后爷爷让我睡觉,我不睡,他强迫我,我似一头发犟的小牛,最终还是拗不过爷爷,投降上床。想着下午要去哪里玩。爷爷翻了个身,打起呼噜来,声音抑扬顿挫,此起彼伏,高低不平,于是对于我来说,听爷爷打鼾也成了一种乐趣,我给他数最大声的打了多少下,听得不耐烦了,又偷偷溜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去会小伙伴,就又是一个快乐的下午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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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乡下,又怎能不去干农活呢?有时爷爷带我下地干活,最让我难忘的是跟在爷爷屁股后面“捅地膜”,就是初春以后,把给棉花种子保暖用的地膜用小棍捅出一个洞,好让棉花透透气,得到充足的日照,快快长大。我和爷爷是这样分活的:他干两列,我干一列。我哪有好好干过,捅几个,就拿棍子乱耍一气,有时又大摇大摆地唱起歌来,可就这样,在旁边田里劳作的大人见了就夸我:“这么小的小孩儿,就下地干活,真懂事儿。”我听了心里美滋滋的,而爷爷却已喜形于色,仿佛是他得到了夸奖。

到了夏末时,朵朵棉花盛开,田里白花花一片,这时爷爷满怀丰收的喜悦,骑车带我来摘棉花,大人的挎包我挎不上,于是奶奶特意挑了一个结实的塑料袋,拴上一根绳,为我量身定做了一个小挎包,我开始一朵一朵地把棉花往里塞,不一会儿就装满了,把棉花倒进爷爷的大口袋里,拍拍手,不干了。又从比我高一头的棉花树里趟回地头,捉蚂蚱去了,我捉不着,只是乱扑一场,玩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就从车筐里掏出“小洋人”,一口气灌了下去。待到夕阳西下时,爷爷背着一大布袋棉花从田里走出来,把袋子捆在自行车上,陪我一块逮蚂蚱,不一会儿,弄住几个大的,抽一根狗尾草的草茎,把蚂蚱穿成一串儿带回家,让爷爷用油炸一下。我细细品味着自己弄来的野味,嘴过瘾了,快乐了,心乐亦无穷呀!

写到这里,无穷无尽的童趣又再次闪现在我的脑海里,宛若一道流星,在划过天际的一刹那,无比鲜艳,无比美丽。可过去后,又会是什么呢?终将会成为回忆吧。和小伙伴一起弹玻璃球,打方宝,打弹弓,摆弄玩艺儿之类的游戏不再重演,留给我的又只是回忆,只是叹息,就像一缕徐徐而升的炊烟。紧锁着老屋的那把生了锈的大锁,像是把我的童年记忆都锁在里面。

现在,我再见那洁白如云的炊烟时,总会想念老屋,总会想起爷爷,总会想起爷爷做饭时升起的那缕炊烟,可惜,这不是从前。炊烟啊,我那美好的回忆仿佛已和你随风飘散。同时,你又将我带进梦境,又见那美丽的童年。

再见,老屋!再见,童时的爷爷!再见,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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