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快点长大
好想快点长大。
这样的念头不止一次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长大,这个词语从声带的震动跃然到空气中,带着一种对未知难言的兴奋与激动,刻意的淡定里还是不小心透出一丝欢喜。
是啊,长大。
从学校中解放出来,站在宁静的小巷里。空气中荡满自由的因子。风吹过树叶的罅际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个细胞都发出兴奋的信息。耳边响着悠远的歌声,逐渐升腾,飘扬到云彩上去,牵起嘴角勾勒的微笑就要融化到阳光当中。
是啊,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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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背着大大的旅行包,戴着耳机、一本厚厚的本子、一支笔、一台照相机,踏着轻便的帆布鞋选择一个方向,然后一直走下去。
在陌生的地方,看不同的风景,听熟悉的歌曲,画唯美的素描,写自己的文字。
一天一天,亦复如是。
然后有一天我累了,就坐着终点站写着故乡名字的火车,看窗外飞速流动的风景,沉沉地睡去。醒来之后就在故乡的怀抱当中。
对,长大。
然后就真的有一天,在经历了的岁月中流了该流的眼泪,定格的值得怀恋的幸福微笑,在虚无的虚无中迷失又在实际的存在中找到了出口,摔倒了拍拍身上的尘土再爬起来,就这样长大。
毫无准备地长大。
那些曾经心心念念[注: 心心:指所有的心思;念念:指所有的念头。心里老是想着。指想做某件事或得到某种东西。]的小小的愿望就在已逝去的时光里被眼泪与笑声带到遥远的迷失中,在记忆里慢慢变淡,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长大了,长大后该完成的愿望却不复存在了。
它们被那些未知的烦恼所困扰;被那些未知的悲伤所耽搁;被那些未知的心事所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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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有一天,我在遗失的歌声的牵引下,找到了那一片荒芜。在呼呼的风声中我裹紧大衣在一片飞尘的罅际中拾起了它。早已破碎不堪的心愿怎么也拼凑不出原来的完整。只在零零碎碎的片段中看见那时的我许愿时仰望天空的眼睛。我不敢去直视那瞳孔深处的虔诚。
然后,然后我看见。那一双眼睛空洞过、神伤过、流泪过、明亮过、惊喜过……那一份虔诚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现在,现在我眼里只剩下满满的迷惘。
从前许下了愿望;中途遗失了愿望;现在找到了愿望;未来无法实现愿望。
那些心愿在离开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它是怎样倔强地占据我内心的一部分,然后在经历了怎么的磨砺后变得黯淡无光。
我离那段我爱的日子越来越远,也越来越远地拉长了我与那愿望的距离。那简单地周而复始的童年晴日里我向往着那长大后忙碌充实的未来。等我毫不犹豫地走出那美好如梦境的生活融入到快节奏的社会中时,又无比地希望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可以为一朵花开而幸福的年代,再虔诚地在心中许下愿望,怀揣着那个美好的心愿期盼着。
但,再也没有机会重新来过。我的回忆仍是鲜活的、敏感的、烂漫的,却没有精力去实现那未完成的梦。
或许成长就是一座忘却纯真的奈何桥。
害怕面对过去的自己,看那双原本虔诚的眼睛里盛满失望,大声地质问我亦或是她自己:“许好的愿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