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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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时起,就鲜少被大银幕上的人或事所感动。不管真相如何,所谓的“善事”、“善迹”一经液晶屏无死角地放大,再配加一段声泪俱下的画外音,总觉多多少少蒙上了“作秀”的成分。
母亲也为此常判我为“铁石心肠”,对此,我不置可否。小学的我,常为幼儿园一大一小却紧紧相扣的手而感动。上了初中,也因小学常有的“祖孙强背包”而失笑。到了高中,我就成了汪洋中央的独屿,不甘不愿地接受题海洗刷,生怕被随时淹没。内心最温暖的花园仍渴望感动的甘霖,却最终,空了心,上了锁,任荆棘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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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四起,人流如潮。我被人潮拥着,似一帆失去了灯塔的小舟,急急出了校门。漆黑的瞳孔在慌乱的夜里努力搜寻,身影重叠,浓密的夜色将白昼的轮廓吞噬殆尽。昏昏欲睡的路灯将余光洒在斑驳的柏油路上。略抬头,一下撞见了父亲有些陌生的侧影。他立得极挺拔,在朦胧的夜里似一簇沉默的山尖。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了半截烟,燃烧的猩红将夜的深沉烫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他在距我不远的侧前方立着,等着,仍未看到我,身子却在各股人流的冲击下努力维持微侧的姿态。镜框后的双眼将视线黏在人流中央,唇微抿,被暗红色灯光映照的五官悉数镀上淡淡焦灼。
不由松了手中紧攥的书包带。
“爸爸——”开口叫他,口型竟有些陌生。他快速转过身,略笑了笑,把指间的烟急急掐灭,搓搓手来迎我,动作有些许无措。
我望着那只自然伸出的手。手掌很宽,十指微张,一如记忆里的那份感动。儿时的我曾抓着这只手的小指,紧握着,跟父亲四处踏青。这只手带给我有记忆以来的第一份温暖,这只手教会我万物,指点我是非,帮助我成长……小小的我的手心只容得下父亲小指的大小,年幼的我的心,也溢满了对父亲陪伴的感动。
也许从那时起,以亲情为名,以爱为种的感动便在心中的花园里生根。
自然牵上了父亲的小指。一手五指,若拇指代表夸赞,食指代表坚韧,中指代表愤恨,无名指代表爱情,就让小指,代表对亲情永远存在的感动吧。
夜深沉依旧。我牵着父亲的小指,载着失而复得的感动,一步一步,踱在归家的小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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