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分钟
“(离下课)还有三分钟。”
从教室某几个“黑暗”角落里传来报时使者们呼唤光明的低分贝讯号,各路人马立即闻风而动,为了不打击老师上课的激情,大家在频繁看表的同时,做聚精会神状专心致志地注视着黑板。讲台下,心脏被迫开始做加速运动,热血也跟着沸腾,脸上因极度兴奋,五官频频移位,但也有几位高人不为眼前大好形势所动,心平气和,面不改色,全身心地汲取着小说与杂志的精髓,动中取静,其境界想来已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简直难能可贵,真乃万绿丛中一点红。
“还有两分钟。”
辛勤的报时工作者在数量上比刚才有狂增一倍,而音响效果却处理得极佳,依然在老师所能捕捉的范围之外。曙光来临前的激动似乎已无法控制,此刻最需要用比较合理的方式加以表达,否则急火攻心,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回答问题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可惜准确率一次不如一次。老师早已习惯类似“正常”的情感发泄,故也未多加指责,隔壁班的爆发力更令我等望尘莫及,赞叹不已,雷鸣般的叫声夹杂着被震起的灰尘源源不断地送过来,教室污染指数狂升,整栋教学楼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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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分钟。”
更多有觉悟的革命群众积极投身到报时这一伟大事业中、“兄弟们,该起床了。”好心的同桌小声喊着周围的睡友。经过长时间刻苦训练的睡友们警觉而迅速地从桌上爬起。尽管睡意朦脓,头发蓬乱,脸上还嵌有几处耀眼的大面积条血斑。状血但这一切都不重要,此刻最重要的就是表上的秒针到了何处。众睡汉条件反射地盯着手表,清醒地数着倒计时,完全不像刚刚才从周公那儿取经回来的信徒。无怪乎他们中有人在一次觉醒后大彻大悟总结出一条被众人视为定律的至理名言:“我们来上课就是为了等待下课。”各位“豪杰”的火眼,在此时也有了明显的分工,一只虔诚地望着黑板,另一只杀气腾腾地把凶光射向教室门口。不久,那里将上演一场不分性别、不分身高的力量与智慧的厮杀,谁是真正的英雄也会在那里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天时、地利、人和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相比之下,地利最为重要,坐在门口的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课桌外面还是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条腿,与门口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几位就像神功盖世、天下无敌,恐怕也只能望门兴叹,瞎受刺激……
“还有30秒。”
报时周期呈现出缩短趋势,所有人的身体重心一律向门口偏移一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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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20秒。”
教室里出现小范围骚乱。
“10、9、8、7、……2、1,下课。”
铃声与“狼声”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