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爷爷
直到现在,我还是想不明白一件事——我家院中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一棵老梧桐树。
有时候望着它,一望就是老半天。空荡荡的树底下时而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把摇来摇去的老藤椅,一杯永远冒着热气的清茶……一阵风吹过时,手掌一样的树叶沙沙地乱响一阵,树下依然空荡荡的。
我记得去年暑假,我领着同学走进院子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一个握着报纸,躺在椅子上摇来摇去的老人,就在那棵树下,身旁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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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这老爷子还挺有修养的。”这是同学说的。但是我想这也许只是他被那一幕悠然感染后不经意的流露。然而他却说对了。
河西的冬日寒风刺骨,干冷难熬,几乎没有什么乐趣。偶尔下了一场罕见的雪,我却懒得早起。终于经不住门外吵闹声的诱惑,急急忙忙冲出了院子,原来是孩子们围着一个雪人在打闹。双手通红的爷爷缩着袖子站在一旁傻笑,和个孩子似的。我也被逗乐了。
每逢过节的夜晚,孩子们都会嚷:“那老头儿要是还在,咱肯定有灯笼儿玩。”爷爷是个扎灯笼的好把式,逢年过节,他都要扎上一大堆灯笼送给村里的孩子们玩。可惜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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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爷爷爱吃羊肉,家里也隔三差五宰羊。每次新鲜的羊肉煮熟后,爷爷都不忘吩咐家里人给生病的张老汉端一碗,“那老汉也爱吃羊肉。”后来,这成了我们的习惯,只是张老汉还活着,爷爷已经走了。
爷爷爱喝茶。那个上面写着“信阳毛尖”的茶叶筒不知盛装过多少种茶叶,只是依旧崭新如初,里面还剩下半筒茶叶。我喜欢爷爷喝茶的那种样子,深沉、安静,让人充满温馨的遐想。有一次,我学着他老人家的样子:一杯茶,一张报纸,躺在藤椅里摇来摇去。“年纪轻轻的,干吗这个样子?无聊就听听那个什么‘伦’呀的‘哼哼哈,哼哼哈’嘛。”逗得大家笑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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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一位简单的老人,平凡之极。但他简单而持久的那份修养,正如老树下时而闪现在我眼前的那杯热茶,清淡而又香飘四溢。
院子里梧桐树叶沙沙地响着,仿佛那就是爷爷爽朗的笑声,树叶落在椅子四周,翩翩飞舞,像被风吹卷着的旧报纸片儿。椅子还是那把老藤椅,只是再也见不到爷爷躺在那儿端着茶杯悠闲地摇来摇去了。
我怀念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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