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景象
天气有点冷,吹着凉风,是不是老天爷烦愁着什么,在独自絮叨呢?不过吹吹凉风是令人舒适的。
我走在田埂上。田中有的长满草,生命在地底蕴久了,就漫出来了。有的因为水较深,长得很稀疏。透过水,在土黄的田泥上,仍附着杂乱的稻茎,在这中间,还密布着一群黑色的精灵——刚出生的蝌蚪。
这蝌蚪密布着,这儿一簇那儿一团,因为刚破卵而出,浑身乌黑,还没有形成土黄的保护色,于是看着就有点恶心的感觉,因为实在太黑而且太多了。而且它们也太弱了,远处几头牛在吃着草,也许它们一起过来,这些蝌蚪就要受到灭顶之灾了。
可是蝌蚪不会知道那儿有几头牛,不知道它们有多大。人们故事里有蛙和牛比大胀死的,但那是在人的想法和虚构中,这儿的蝌蚪还是静静地躺着。
它们平等而实在的生命,不是虚构的角色。它们享受着自然予以它们成长的馈赠。它们不会有想法,即使在这冷天中。
我将手放入上衣口袋,站在旷野中望着它们,没有了厌恶感,因为我想到它们是夏日的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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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前行,在一丘丘田中又看到许多蝌蚪,它们那帆状的细小身体挨在一起,一动不动,我看到了感叹号,它们在沉静中迸出了生命的顽强和平实。
虽是在这灰色调的天下,但春天里万物果然都是在奋斗的。
单看那几树桃花,也应该就可看出来的,它们俯立于水塘边,簇簇拥拥,争奇斗艳,一股生动气焰便泼洒开来。
但它们身下,是一片鱼塘,水面漂着沉静。桃花之艳与它太不协调了吧!
终是有合意的东西,那是一桩断柳,沉静无语,纵使是它,对春天也有表达,看一看,在那黑黄的躯干中,有点点的绿柳细芽张望,而水中也伸出了条条枝丫招手问答,问与答在它和那桩木之间吧。
这细柳含蓄的表达,才算和鱼塘吻合,难怪,柳是碧塘蕴出的生命。
仰观山野高地,俯看流水群鸭,虽在这寒肃的天气中,但哪里没有显示出生命复苏的气息呢?
诗曰:“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是啊!离离荒草,一岁一枯荣,但离离桃柳,也是一岁一枯荣,离离天下,也是一岁一枯荣。
而离离世间人心,也该如此。看到事物变迁,荣衰交替,在这生命的启示中,也该是应有另一番新的景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