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光的隧道
长长的铁道,穿过小镇从学校后面经过,火车开过的时候,铁道旁的乔木会撒下漫天飞舞的落叶,纷纷扬扬的很柔美。
铁道的尽头是一个美丽、神圣而又不能轻易抵达的世界,蝈蝈不只一次这样对我说。
蝈蝈在文科班,她说她每次写作文的时候都会写到那段凄美的铁道,她说那或许是前生就烙在了她心里的影子。于是蝈蝈经常光顾那段铁道,那片浓密的林子。在我没有成堆的作业的时候,她也会叫上我,让我带上吉它,蝈蝈每次都会拿一本蓝色封面上面勾勒着一些抽象破碎文字的书,却从没见她翻开过,她只是安静地蹲坐在大树下,踩着落叶,然后把书小心翼翼地放在膝盖上,像对待一个娇小的孩子一样呵护着。等到火车轰轰开过扬起烂漫的落叶时,她会轻轻地对我说,
“强,可以弹一首朴树的《且听风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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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看到她沉醉在《且听风吟》里忧伤的样子,像个被揉碎了的童话。
周末的时候,我跟蝈蝈成天地泡在图书室里,她习惯在那里用粉红色的水笔写纸条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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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你喜欢上海吗?”
我侧过身子去看她,她天真得像个孩子,我微微地点头,很惬意地跟她微笑,她也笑,很会心地。其实上海给我的印象是极其模糊的,就像有时候写在蝈蝈脸上莫名的忧伤一样,但我想我是没有办法不喜欢上海的,因为我没有办法不喜欢蝈蝈。
蝈蝈喜欢当代文学,看书的时候习惯把书凑到眼皮底下,遮住整张脸。我说蝈蝈你这样早晚会成瞎子的。她却一脸玩世不恭地傻笑。
果然有那么一天,蝈蝈跑来告诉我她连挂在墙上的大钟也认不清了,一脸难过样子,我不知道该去责怪她还是怜悯她。我说蝈蝈不会有事的,蝈蝈的眼睛是最好的,它只是想休息一下子而已,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觉得它们是那样苍白无力,但我又该怎样跟我的蝈蝈说呢?
跟蝈蝈一起到医院买眼药水,经过陶陶书店的时候,书讯栏上大大地写着《第六届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作品选》,她说强你站在这儿等我一会儿。然后我看到她瘦小的身影屁颠屁颠地冲进书店,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本厚厚的《第六届新概念获奖作品选》,一脸开心的笑。蝈蝈,我真的要被你折服了。你这不是在摧残自己的身体吗?
日子如涨满了风的风筝,悠悠地过着。我和蝈蝈依然一如既往地到图书馆看书,然后到校门口的小摊上吃两块钱一碗的拉面;依然去那家叫“风之采”的画吧,和画吧里的老板说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然后一起到铁路桥上发呆,看骑着自行车下班的人脸上带着如夕阳一样温柔的笑靥从桥下经过,远处那段静谧的铁道如婴儿般酣睡着。这时,蝈蝈会给我念自己的文章,声音很细腻,就像是在念她自己的文章一样。火车开过的时候,她的声音淹没在轰隆的巨响中,而后她的目光随着长长的火车消失在铁道尽头的暮霭里。很久很久,她木着不说话,整个世界只有火车远离的呜响。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执着和渴望。
“强,我想总有那么一天,我会登上这列火车到铁道的尽头的。”
我知道她说的尽头是指上海,那个繁华得一塌糊涂的城市。那里有她渴望很久的新概念有和她一样迷恋文字的孩子,她说只有那里才能收留她,只有那里才能让她停留。她说总有那么一天,她要成为新概念的孩子。她要把她那些流离失所的文字给所有的人看。
冬天到了,我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那段铁道静静地沉睡在积雪下面,火车开过的时候再也看不到漫天飞舞的落叶。不远的铁路桥上,依然有个人对着那段凄美的铁道发呆,只是再也听不到那个细腻的声音念新概念里的作文了。纸条上用粉红色的水笔写下的“强,你喜欢上海吗?”犹在;卖拉面的小摊犹在;“风之采”的老板也犹在;只是成天唠叨上海和新概念的丫头——那个叫蝈蝈的女孩子离开了。
蝈蝈走了,真真切切地走了,她还没来得及给我看她写的文字。她是踏着那列穿过铁道会扬起烂漫落叶的火车走的,去车站的时候她没让我送她。她怕自己看到感伤的场面就不忍心离开了。
蝈蝈真的是离开了,去了那个繁华的大城市,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想我的蝈蝈你会想起我吗?会想起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吗?有那么一个人在另一个城市里思念着你,回忆着你脸上淡淡的忧伤,很久很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