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相逢
秋风中,云和云不经意相逢,却擦肩而过,那风声可是云在诉苦?一如潇湘竹影般的萧飒,一如山岚般的虚幻,那种悲怆任谁都无法触摸。
“薛老师的老父亲生病了,薛老师要回家照顾他,以后就不能再教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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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在那周的班会上好像很轻松地抛下了这番话,周围的同学已经泣不成声,我看见同桌在使劲地敲打着桌子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生离死别似的;天空也企图用铅灰色的绸缎掩盖伤心,并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而我,并没有以泪洗面,也不知道当时有什么表情呢?这次的月考成绩又滑落了,我辜负了老师的期望,又有什么资格哭呢?我左手搭在右手上,并一直掐着右手的胳膊。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那心如刀绞般难以言状的疼痛还是遍布了全身。
“老头”。我沉睡已久的记忆被瞬间,清晰地呈现出悲戚和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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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的时候,我一时冲动与同学打了一架,自己越想越羞愧、懊悔,因此就意识到自首。可“老头”那狰狞的面孔,猛烈的怒吼,吓得我把牙都震掉了。于是,等到下午训练结束后,我就只身一人朝着通明的教师宿舍走去。黑夜悄然流逝着,静谧得仿佛没有缝隙。高大的行道树遮住了皎洁的月光,苍穹中未能寻到繁华城市中绚丽的霓虹倒影,倒是雨后的一潭潭积水映出了几处零星的昏黄灯火,远处警犬的嗥叫破空而出,还依稀能听见空调病怏怏的运作声。在楼梯间,幽暗阴森的橙色灯光朦胧在一层缥缈的轻雾间,沿楼逐层爬行,在拐角处恍惚着。我踉跄地来到一道漆黑色的木质大门前,这,就是“鬼门关”吗?没错,上面确实刻着早已生锈的707,那是“老头”事先告诉我们的,我的心踌躇得忐忑不安,身子也徘徊不定,因为“食人花”就要吞噬我了。脚下的门缝中微微吹来空调的清凉,使人既平静又惶遽。我推开虚掩着的门,轻声敲了两下,看见“老头”正坐在长椅上看报。我没有问好,艰难地憋出了几个字:“老……老师,我……刚才和同学打架了……”,然后就低着头一声不坑地等待着狂风骤雨的来临。后果,可想而知……
那天回到宿舍,心里一直很别扭:五百字检讨?!还不得把打架时踩死几只蚂蚁也写进去?!这“老头”真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不过,写起来似乎并不算难,空荡的宿舍里独自一人在奋笔疾书,笔尖龙飞凤舞地掠过,纸上的种种过错,通过眼睛刺在心上,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落在检讨的字里行间,思绪几次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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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又飞回了教室,值日完后孤独地坐在教室里,望着落寞的讲台,又出现了那“老头”的身影。同学们坐在教室里聆听这位威严的老人宣读人生格言和生活态度,他讲得是如此投入,只可惜,这将是最后一次了。最后,“老头”祝福我们班,我们班祝福“老头”。
虽然云和云偶然错过了,但谁能否定在某个特定时间,它们不会必然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