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离我最近的人
这世界那么多人,熙来攘往,影影绰绰,凉凉过客。父母辗转外地的打工,聚散成了不痛不痒的仪式。在这如涌人海中只有奶奶,是这三年离我最近的人。生活,在别人眼里就是周而复始,可日子对我与奶奶而言却是分外怜惜。
风儿轻轻,云儿悠悠,篱笆的小院,装着我和奶奶两个人的幸福。四季的轮回都在小院的晨起星落里穿针引线,装帧成一幅幅婉约苏绣。
夕阳伴歌,下午放学后,我忙着用压井汲水,哐哐当当,哗哗啦啦,风抚田野,把小水桶拎进奶奶用锄头打理的整齐的一畦畦菜地。一缕白发轻盈地撩起,夕阳的余晖把奶奶镀成金色。我笑着喊“奶奶,奶奶,你成佛了,全身金光闪闪嘞。”奶奶浑浊的眼眸里揉进一缕亮光,笑着:“丫头,尽胡说。来,快看!你种的指甲草开花了,向日葵也打花苞了。”我跳跃:“我们种的花开了,哈哈哈哈!”抢过奶奶手里的水瓢,满满舀起使劲泼向四周,立刻珍珠飞溅,伴着我肆意的笑声,奶奶怪嗔:“疯丫头,别把衣服都弄湿了,可千万不能着凉,该写作业了,上初中了,学习可不敢马虎啊。”于是她放下手中的活,搬把椅子,拿一个小木凳在院子里一摆,书包放好。我抬头看着在院子里忙着种瓜点豆的奶奶,篱笆外的田野,在夕阳的沐浴中神秘而辽远,低头努力书写一个有奶奶的梦想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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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秋实,用心记录光阴的故事。这三年,春天播种希望,夏季用汗水去滋养,秋天的甘甜果实在我和奶奶的小院里飘香。冬天,一盏炉火,静守一壶温热的时光。
这三年,我享受着只有我和奶奶的三餐四季,雨露风霜。早起的她总是蹑手蹑脚地做好早饭,喊着假装没醒的我,“孩子学习真累,还没醒。”她的轻叹总会拨动我一天的温暖心弦。午饭后,她从不午休,却天天催我睡一会儿。她就是我精准的闹钟,这时的她,就静静地坐在爷爷以前买的大挂钟前,看钟摆摇晃,大挂钟左边摆着爷爷的遗像,也许她是借这一刻零零碎碎的时间去梳理摇曳的过往吧。
休息或放假的日子,我就成了奶奶的小跟班。她赶集,我就帮着提菜,其实是想买点自己喜欢的零食;她进厨房我就烧火,第一口肯定是我要先尝尝味道咋样;她下地干活,我就在田间地头帮忙,常常为了追一只蝴蝶,采一把狗尾草,半天才回到奶奶身旁。不管一天有多繁碎,奶奶总是忘不了提醒我:“丫头,写写字吧,要不这一天又白瞎了。”其实,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庸常又充盈希望。
她的眼角褶皱了三年时光,青春的梦想在远方的远方。凝眸三载沉溺,起落处频频有你,温暖馥郁,触手可及。奶奶,你是这三年离我最近的那个人。岁月如途,人生可待,我定会带着你的偈语从远方归来,与你相守小院,在烟火升起的小窗里一起看暮色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