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
天,依旧下着雨。淅淅沥沥的,似乎不会停止。窗檐上的雨滴华丽的转了一个弧度,便又悄然逝去。屋内弥漫着淡淡香气,待余香褪尽,颜华逝去,方才想起,清明时节,雨悠悠。方才想起,心角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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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年少轻狂。在不知记忆的某段路途中,见到了她。到现在,却也只记得她那满头的银发,和她微笑的脸庞。可我那儿时的稚气却使她的笑容黯淡了些许,隐隐的,透出些落寞。 印象中,初次见到她倒是相敬如宾的。可能因为血缘的关系,她待我总是透着些许的疼惜与爱。但当她在无数次后的又一次捧来糖块时,我的忍耐便到了极限。于是,开始以漠然对待,那时的我,却没有发现她笑容背后的失落。 小时候,喜爱爬到屋顶上去玩耍,可她每每都要拄着那泛了黄色的拐杖来管我,总是担心我会不小心失足。
我却不听,完全忽视她的存在,待天色暗下来时,才极不情愿的爬下来。每当那时,她的脸上就带着一种释然的表情。 但,那令她惊恐不已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日,我同往日一般窜到屋顶上玩耍,不经意间看到眼下一片金黄色的稻草与颤巍巍的她。我并没有太在意,因为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一只蓝色的蜻蜓上。它正微微的展开羽翼,静静的挺立在屋檐上,我小心翼翼的挪动着,生怕惊动了这蓝色的精灵。刚要捉到它时,她便“倏”的飞走了,留下在屋檐上摇摇欲坠的我,我努力的想站起来,却始终僵持在那里,动弹不得,我看到她那惊慌失措的脸以及她尖锐的呼喊,就在那么一瞬间,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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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一个画面,是她那失去血色的扭曲的面孔。 待我醒来,看到白色的墙壁,家人的面孔,以及她那瞬间释然的表情。一经询问,才知道我从屋顶上坠落了下来,所幸的是那高 堆起的稻草缓解了我所受到的伤害,只有丁点的皮外伤。 过了很久,我才知道,那稻草,是她,为我而铺的。 我便着实的诧异了很久,真是无法想象,一个连自己走路都不太稳健的老人,竟是铺起了那么高的稻草。想说声谢谢,却自己和自己别扭着,终是沉寂下来了。 方才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从门缝里偷偷望着,那个一头银发的老太太面带微笑,斜靠在被子上,几只猫咪围坐在她的腿 微微酣睡。那个老人面对着阳光,静静微笑。似一位智者,也是带给我拯救的天使。沐浴着祥光。午时一刻的阳光,很温暖。 直至今日,我才明白我对她的爱是那么浓烈。我一直,都不曾厌恶过她,我一直,都很爱她。 那个老人,是外婆的母亲。 房内,余香褪尽,颜华逝去。窗外,雨悠悠。
四月,清明时节,怀念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