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蓝狐
我是一只蓝狐。
酒阵盐遵类粮教伤室承绝做日备止防觉轮碱每经欢尚勒另万套阶竟月浆闪慢施繁氏茎比应剂皮侵幼恶杀雄枪溶辟所示抓一征雨假社副枝增盘径
妈妈说,我们属于北极狐。灰蓝色皮毛与冰雪覆盖的北冰洋交相辉映,是我们祖先自由的曾经。
我流有海边狐群孤傲的血,却从未见过海。自小就被关在狭小的铁丝笼里。中国内地这家蓝狐饲养场,圈养了数千只蓝狐。场主常常笑容满面凑近笼子,抚摸我们日益丰盈的皮毛,说,小狐狸啊小狐狸,你要快快长大。
他手里的食物香气诱人,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一哄而上嗷呜嗷呜吃掉。吃完后口水哗哗地看着他,感动地想:他给我们这么好吃的食物,他真是个大好人呐!
妈妈从不肯给场主好脸色。她是一只尤为美丽的蓝狐。至今,我仍记得妈妈在晨曦的微光里,回身轻轻舔毛的背影。澄澈的眼眸,和淡淡泛蓝的毛尖,都因为太美而脆弱得仿佛随时会消失。
呵斥不住我们一哄而上抢食物的妈妈,总是哀伤地叹息。彼时的我,并不了解妈妈的担忧。直到某个阳光暖好的上午,场主带着帮手来到笼子边,指了指几只笼子,说,就这几只,毛色最好。
妈妈也被选中。她被一双大手捉了出去。我以为又有好吃的啦,大喊“妈妈带我一起去,带我一起去嘛”,被妈 妈狠狠瞪了一眼。妈妈凶我的神情里满是绝望。
她最后望了一眼我们,就被那双大手拖走。
我们兄弟姐妹几个,羡慕地围在笼子边,心想,妈妈一定是要吃超级好吃的食物了。这时,场主走到妈妈身边,说,先这只吧。
帮手把妈妈揪到血迹斑斑的不锈钢台上,提起她的头,狠狠一拧。我听到妈妈的脖子发出“咯吱”脆响,她昏死过去。刽子手动作干脆地操起刀,在妈妈的头上划上几刀,然后娴熟地往下一剥。
昏死的妈妈痛得醒过来,声嘶力竭地惨叫。如果有泪,如果我们蓝狐也像人类能流下或真或假的泪水该好多。妈妈没有流泪。在剧痛之下流泪,是对刽子手软弱的屈服。
场主在旁边说,活剥!一定要活剥才能保证皮毛光滑!
皮肤剥离身体,那可怕的嘶嘶声,让我们几只小狐狸永生难忘。她的叫声渐渐小了,全身的皮被生生剥下。刽子手把还没死的妈妈扔在脚边的沙地上,继续剥下只狐狸。
曾美丽的妈妈不再是我们记忆中的样子,血肉上沾满沙砾。连眼皮都被剥去的妈妈,只能在剧痛中望着笼子里的我们,慢慢熬着,直到耗去了生命
的最后一滴。
我们头皮发麻不能呼吸。
许久,最小的弟弟抽泣起来,他说,呜呜,我们长得这么可爱,我们只是吃了他给的食物,他为什么要杀了我妈妈?
没等他说完,大家都哭了。单纯的小狐狸永远不懂,人类会残忍至此。
我们没有妈妈了,我们再也不会有妈妈了。
那晚我一夜无眠。妈妈那样爱美,每天都小心打理自己美丽的皮毛。她被剥皮后望我的那一眼,她不希望我们长大的担忧,此刻我都懂了。我们就是被人工饲养,长大后被活生生剥皮的蓝狐。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结局只能如她。
我决定越狱。
运气真好,居然顺利骗过看场的傻狗,从墙角的猫洞里跑了出去。星光璀璨,在原野里狂奔的我,第一次体味到自由的快乐。蓝狐祖先便是这样在海与天之间狂奔而乐吧。那是野生狐狸天生天养的快意。我要回到北冰洋沿岸的栖息地去,像祖先一样体会自然的残酷和仁慈。
可我不认识路,很快就闯入城镇里的居民区。东躲西藏两天,在车轮滚滚下偷生,在垃圾桶里翻食物,两天后终于被一个小姑娘发现了。小姑娘大约十五岁,指着在翻垃圾的我,大喊:这是什么?狐狸?
只是小姑娘而已,我完全可以顺利逃走,却听见她喊,“妈妈,你看!这里居然有只小狐狸!”
妈妈。她在喊“妈妈”呢。
逃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就是这一秒的停住让她抓住了我的后腿,我鼻子酸酸地想:哼,你有妈妈有什么了不起,以前我也有妈妈。
小姑娘叫慧慧,慧慧和她妈妈把我当宠物养在家里,好吃好喝,周末还会带我去天台放风。但“她家养了只狐狸”的事情还是传开了,邻居投诉,保安几次登门劝说之下。慧慧打算送我回家。
“那里有许多小狐狸,往后,你就不孤单了呢。”慧慧抚摸我的额头,这两周里,她真的对我很好。我舍不得地舔舔她的手心,心想,慧慧说的“家”,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动物园”。
动物园虽然没有自由,但至少不愁吃喝可以活命。
可第二天,居然又见到了场主。
他接过慧慧手中的我,笑眯眯地安慰她:小姑娘你真是好心,这只确实是我家走丢的小狐狸,它的兄弟姐妹都在我这。
上一篇: 多读书
下一篇: 《小袋鼠与兔子》读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