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子遇上史铁生的时候
1989年的3月24日,有风,微冷,身材瘦削的诗人徘徊在山海关附近。土黄色的地面上沟壑纵横,寥落地散着些野草荒藤,恰似诗人荒凉冷落的心。
这是山海关到龙家湾间的一段慢车道,铁轨在这里形成一个柔和的弧。弯道的弯度不大,但火车经过的速度已不会对他的计划有什么阻碍了。他只用等,等一列火车,等一个结局。
轮椅碾过枯枝败叶发出的嘎吱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头,看到了那位正掌握轮椅向他驶来的老先生。
其实说“老先生”并不准确,眼前的人虽鬓角微霜,但那身影确是兀自带着属于青年人的活力和中年人的坚毅,只是脸上的平静淡然让人不自觉地给他冠以“老先生”这样的尊称,并且在那种虚怀若谷的气度前自惭形愧起来。虽然在别人眼中还是会因为轮椅的缘故而对他略略另眼相看,他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不幸者大都有的失魂落魄或怨天尤人的情愫。
是的,这位“老先生”,就是史铁生。这天,他没有去地坛,而是选择了来到这里。
这是一次带点宿命味道的相遇,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
“太阳,怕是将落了吧。”诗人凝望天边的那团酡红,率先打破沉默,用的是自然随意如同聊天般的口吻。
“嗯,是啊。但是太阳,他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也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辉之时,不是么?”老先生似乎读出了诗人口气中的淡漠,微笑着回答。
对诗人来说,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但却冥冥中感到这话从老先生口中说出,就具有了情理之中的意境。诗人特有的直觉,让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身上的什么东西,他现在缺少却又十分重要的东西。
仿佛是察觉到了诗人瞬间的思绪,老先生开口:“年轻人,你。。。。。。好像在困惑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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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说中了心事,诗人把目光移开,叹了口气:“老先生,您说。人,活在世上的意义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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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年轻人,你身体上并没有什么残缺的吧,怎么也会去想这个问题呢?”老先生的思绪转回几十年前的一个下午,深沉的目光带上了一点鲜活的色彩,那是在对方身上看到年少的自己时的饶有兴味。
“怎么说呢?呃……我有一个梦想。
不,是必须达成的目标!您能想象到吗?我将写出真正的诗歌!完全不同于以往东方文人那孱弱的呻吟的,那是诗和真理相结合的大诗!而我,以自己的青春和激情为此献祭的我,我将成为诗歌之王!成为诗歌领域的太阳!没有人可以超越的……”诗人的血液在自己对未来的描绘中沸腾起来,可在血管中横冲直撞的激情也很快在冷风的掠夺下消逝。
“可是……”诗人在老先生饱含爱怜的注视中低下头,“我……我已经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了……所有人都不支持我……。他们不理解我。。。。。。排斥我……诽谤我…。。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现在诗歌是我的生命啊!它是我至高无上的信仰啊!可我却无法调和我的创作和现实的矛盾……我怎么可能现在再去过那种‘关心粮食和蔬菜’的‘幸福日子’,在触摸到梦想的光彩、呼吸到成功的气焰之后!?不能完成我的目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是的,所以我徘徊,我寂寥,我悲伤,我绝望!我在我的诗中说‘从明天起’,可是,我……没有明天了,不会……有明天了。”诗人展开双臂,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却徒劳地放下,疲惫弥漫了全身。
“老先生,呵呵,您知道我在这里等什么吗?呵呵,我在等一列火车啊!这是最便当,最干净,最尊严的方式了……我没有别的选择了……”诗人带点疯狂地冷笑道,逐渐侵染来的黑暗为他的唇角勾上了血一般腥红的色彩,身体剧烈的颤抖阐释着内心的绝望。他开口,朗诵出自己的诗句——“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年轻人,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放弃自己的生命,你的母亲会是什么感受?”老先生像对迷路的孩子般耐心地循循善诱。
诗人仿佛刚刚想起了那个把他带到世界上来的人,那个即使在他成年后也执拗地唤着他的乳名的女人,那个坚持不要他寄去的钱还带着一兜攒下的鸡蛋坐火车到北京,在他的面前骄傲地说鸡蛋一个都没有破的的朴实的乡下女人。他知道,一直以他为骄傲的母亲,是无法承受失去他的打击的。他略略动摇了,不自觉地望向家的方向。今天,是他的生日,妈妈,是否正准备好了为他祈福消灾的红鸡蛋,做好了满桌的菜,兴高采烈地等着他回来?
“孩子啊,在我两条腿残废后的最初几年,我找不到工作,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