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时光,如小船,在梦的水面飘荡,一幕幕温馨的画面,荡漾在记忆的河流,斑斑驳驳,让人眷恋。因为这些温暖的记忆里,都有外婆的影子。
小时候,由于父母工作忙,我从小就和外婆住在一起,和她最亲近。
外婆的手十分巧,我穿的毛衣都是她亲手织出的。冬日的阳光里,外婆总会搬出两张躺椅,放在老屋前的荷塘边,一张给我,一张给她。晒着暖暖的太阳,看着面前枯萎的残荷,看外婆织着毛衣,舒服地小睡一会,大概是那时候最惬意的事了。外婆的手不断地动着,身边的毛线不停滚动,我那时不止一次的想,那毛线球上是不是有一个小人,在不停地跑着,使毛线转动?一提、一拉、一钩、一转、一戳,一朵美丽的小花便出现了。我究竟是怎样睡着的,已全然不知。我只知道等我醒来时,外婆已经不织毛衣了,而是端着一碗暖烘烘的藕汤,催促我喝掉。
那时,外婆的身体硬朗。春天,荷塘前的坡上长着毛垫般的野草,其中星星点点的翠绿色的是野韭菜,野韭菜外形像葱,叶子细长,叶茎呈浅白色,伴有淡淡的清香。外婆总是喜欢带着我去挖野韭菜。她轻轻地弯下腰,缓缓地蹲下,目光在毛垫上不断搜寻。突然,她看到了什么,按在地上支撑的手抬起,另一只手拿着铲子,朝土里铲去,她似乎遇到了麻烦,她放下了铲子,两只手共同用力,身体朝后倾斜,一颗带根的野韭菜就拔出来了。外婆一挖就是一早上,而我也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偶尔也会胡乱扯上一通,外婆也不恼,仍是笑吟吟地继续挖。
外婆喜欢荷。夏天,门前的池塘里,一朵朵盛开的荷花像一位位身穿粉红衣裳,头戴金黄小帽的豆蔻少女,清风吹来,这些少女们仿佛听见了美妙的音乐,随风舞动。外婆喜欢带着我在荷塘边散步,赏荷。我不止一次问外婆:“外婆,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荷啊?”外婆笑吟吟地说:“荷浑身是宝哩!荷叶可以用来包饭,荷梗可以用来炒菜,荷花、莲藕可以用来熬汤,莲子可以当药材。”现在回想起来,外婆喜欢的不仅仅是荷的用途,更喜欢的是荷对他人做的贡献。
她常说:“我还能动,能帮你们一把。”每次临走前,外婆都把大包小包往我们车上塞。现在,外婆还是这样。但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深深浅浅的皱纹像滕蔓爬满了她的脸,视力更是下降得厉害,稍离她有几米远她就看不见了,但她不愿意跟我们住在一起,她说:“别担心我,我还能动,你们各忙各的事去!”看到外婆瘦弱的身板,我的心难免疼痛。
外婆,您对我的爱,犹如夏荷,带着缕缕清香,不会散去;好似暖阳,洒下温暖,萦绕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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