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游富春江
我,独自一人徘徊在悠悠渐长的月栏间,徘徊在成叠的案牍中,几夜难眠。近日,特应吴均之邀,共游富春江。
“兄似有睡意,莫非又有案牍之劳形?”吴均关切地问。
“弟之言……唉,近日事忙,劳心费神于公务,真忽略了故友。”我答道。
“且勿忧,今日包你倦意全无。”吴均笑着道。
小舟已至富阳河岸,只听流水潺潺,便令人耳边微震。此时,烟雾已散去多半,举目眺望,只见远处水天一色,山水的线条清晰可见,水天相接处,难分界线,浅蓝色在眼帘中时而清丽,时而模糊,令人精神一振。
船夫也坐了下来,小舟随着流水漂泊,自由地向前。水,青白的色芳香般沁入我心,水中鱼儿在小石间闲游,就如隔着一面镜子,映出它们娇丽的身段与其水灵的眸光。突然,进入了急流区,船夫赶紧起楫,似箭的流水,在腾起他迅猛的浪涛,如嘶风逐电的马群,使人惊恐万分。
我倒于船上,幸好吴均兄及时把我扶起,“此浪凶猛,兄当小心,切莫害怕,稍后定会风平浪静。”
果真,小舟又闲适地再水面滑行,不知不觉,江水似乎已到尽头,被两岸的高山所夹。抬头一望,山上遍布阴森森的丛林,借着雄山的地势,争先恐后地向峰顶伸展,你推我搡,争锋比高,形成了千百座山峰,欲穿云霄,欲问星月,却在泠泠的水声中截然而止。
水声从幽山中传来,清脆悦耳间,令人心中荡起清波。鸟声也随之渐近,双鸟和鸣,声音渐渐高亢,忽而又柔和平静,嘤嘤的声音互相争高,却和谐动听,到了极高处忽然寂静无声。待我回过神来,只听见水抱以清越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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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变得无声无息,树枝上传出蝉的微响,如山一般渐高,不断奏响它们的欢快之音;猿猴见状,也不逊风骚,引喉高鸣,悠长而谐美。
小舟已渐远离山谷,心中的一切疲倦已被方才的天籁之音驱赶得一干二净,心还在陶醉,回头顾之,还可看见树枝掩映着山峦,透出清幽的气息,几点阳光的留恋,孕育着山谷里繁茂灿烂的生命。
“怎么样?兄之心情可舒畅否?”
“吾愿足矣,放明白历代隐士之悠闲清雅,高尚却不是雄风!”我即兴作了几句,“江水勇猛,不失柔媚,山峦雄浑,不失高雅,鸢飞戾天,无足轻重,腾龙至云,不过如此。”
随即,在舟上大睡一觉,如睡在软绵绵的月牙边,无声的水生,如夜色轻轻流淌,真是但愿长醉不愿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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