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下来的时光
借着午后柔和的阳光,翻开一本旧相册,重温一段过去的回忆。
手指翻动着,感受着时光的重量,一瞬间的恍惚,目光却落在了一张照片上,照片上的自己还未上学,一脸稚气,外婆站在身后,笑的宠溺。那是和此刻一样的温暖午后,外婆望着自己刚刚至肩的黑发,要给我编辫子。我坐在小板凳上,出奇的安静,感受着外婆带着老茧的手轻柔的深入发间,像是怕惊走花朵上的蝴蝶般轻巧,双手蘸水,轻抚,那种特别的触感至今都令我怀念,外婆是不肯用梳子的,她讨厌那面向狰狞的工具,阳光穿过玻璃窗,沐浴在身上暖暖的,把外婆满头银丝染成了琥珀色,明暗不一,那是调色盘无法调出的独特色彩,映衬在我的眼中有着别样的光彩。发丝一点点变得柔顺起来,一根根在外婆手中变得听话异常,我有些舒服的闭上了眼。外婆用温柔的声音徐徐地说着,曾经也给你妈妈这样编过辫子啊,她头发那么黑那么亮,一晃你都这么大了啊,她那有些沙哑却令人安心的声音如同留声机中的时光的声音。她继续说着,你要懂事啊,别惹妈妈生气。
我扭了扭身子,她轻喝了一声,我又只能老老实实地坐着,不耐烦的说,什么时候好啊?她笑笑,指尖缕着我的发,跳动在发间,异常的灵活。随即一拍手,说,编好了!我急忙跑下地去照镜子,镜子里映出的是年幼的自己与身后年老的外婆。外婆用有些干涩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头,那种奇妙的感觉令如今的我那般留恋,可无奈那时的自己不懂得。多希望,那段时光慢点流。
摸摸自己至肩的长发,因为懒得打理,它在我手中变得十分不听话,在这个和那时如此相似的午后,外婆,您却不在我身边,我的头发变得更长了却无人再给我编那般的辫子,我怀念那奇妙的触感,那温柔的嗓音,那慈爱的笑容。
外婆,远在黑龙江的您是否在这样的午后想起我呢?我想念那栋灰白色的大楼,想念那盆在盛夏倾吐芬芳的茉莉,想念您在夕阳余晖中变得琥珀色的发。我想念故乡随清风飘动的杨柳,想念冬日纷纷而落的大雪,想念那片有您的土地。我想念那段流水的时光,我现在多么渴望它能慢下来,让我寻回那些曾经遗失了的美好。
合上相册,我在温暖的阳光下缓缓闭上了双眼,自说自语般念着:这是我希望的,时光,你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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